雷兽(第13/28页)

“难不成是土田家的人干的?”又市立即产生出了如此联想。

倘若土田的家人察觉土田左门是遭人设计才丢了官位,当然要愤懑不已。

“在下也不清楚。土田于母藩似乎有个妻子和一个刚出嫁的女儿。但据说这女儿在土田切腹后,被逐出了夫家。土田在家人眼中似乎是个良夫慈父,本性嗜色如命这事,想必家人难以置信。眼见如此结果,心中必然存疑,想必也怀疑或是遭人嫁祸,当然是满腔愤恨。不过,阿又,其遗孀或遭夫家休妻的女儿,可干不出如此野蛮的勾当。”

“难道是雇了帮手?”

“想必是如此,况且还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人物。即便雇的是武士或黑道流氓,吃过土田亏的领民多如繁星,理应也找不着目标下手。倘若是从中揪出一个套些话来,再循线找上咱们的损料屋……”

“难不成是咱们的同行?”又市猜道。

绝无可能,山崎说道:“再怎么说,阎魔屋也是个损料屋,既有台面上的面貌,也有台面下的嘴脸。这些家伙绝不是咱们的同行,似乎从未在台面上露脸。将他们当同行,可是注定要吃大亏的。”

“难道是些仅在暗处跳梁的家伙?”

说起来,又市忆起第一次受邀为阎魔屋效力时,阿甲曾说过这么句话——我们阎魔屋只跟正经人做生意,不得与不法之徒有任何牵连。虽然又市也不知这两种人该如何区别。

“难道,此事是土田的家人或亲友委托这些家伙出手的?”

“虽不知委托的是什么人,但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况且,好戏可还没上场。对方的差事——就是阿又说的代土田左门寻仇,现在才要开始呢。”

“光是乘夜掳人痛揍一顿,还不能善罢甘休?”

“想必对方志在取咱们的性命。”山崎说道。

“如此说来,阿甲夫人不就已……”

已遭不测?

山崎否定道:“不。阿甲夫人想必还活着。”

“是吗?可是大爷,对方可没取角助的命啊。虽然被打得仅剩半条命,人还是给送了回来。难道不是认为将他修理一顿,便已足够?大头目是放不得,但放下头的喽啰一马,应是无伤大雅……”

也不是,山崎否定道:“那些家伙可没放角助一马,虽然刑求时刻意避开要害,但对方毕竟将角助给狠狠拷问了一顿。”

拷问?林藏回问道,接着便转头望向根岸町的方向说道:“还真教人想不透。不过,就连角助这小角色都被修理成那副模样,阿甲夫人不就……”

“倘若杀了阿甲夫人就能罢休,事情也不至于拖到今日,只须乘隙偷袭,当场把人给杀了不就得了?为何还要把人掳走?更无须将角助给送回来。的确,角助不过是个小角色,根本无须留他一个活口,即便顺道将他也给杀了,那些家伙也是不痛不痒。这代表即便杀了大总管,这些家伙的差事也不会就此告终。”

“原来如此。送回角助是个警告,大总管则是充当人质是吧?”又市说道。

“若是当人质,那掳人不就是为了勒索?这些家伙是打算向咱们店勒索点银两?”

又市朝林藏脚踝踢了一记。

“你踢什么?”

“姓林的,你虽是京都来的,也别老把银两挂在嘴上。山崎大爷,你的意思是,对方打算拿大总管当引子,好诱咱们现身?”

山崎点了点头。

“诱、诱咱们现身?咱们不也同样是小角色吗?”

“谁管你是小角色还是什么的。想必对方是打算将参与那桩差事的家伙给铲除殆尽。”

“不会吧?我可不想死呀。”林藏改成盘腿坐姿说道,“若是如此,好戏还真是接下来才要上场。”

不仅是又市、林藏和山崎,就连巳之八也参与了这桩差事,还有居于浅草的玩具贩子仲藏、鸢之辰五郎,以及不知靠什么行当糊口的喜多与阿岛两名姑娘,算是桩劳师动众的差事。

“光逮住大总管,并无法得知所有手下与帮手的身份。不,想必对方正是为了查出有哪些人参与,才先将大总管给掳去。但大总管也不是好惹的,不至于三两句要挟就乖乖泄露口风。”

“想必是不会松口。”

“那只母狐狸可顽强了。想必角助也没松口。正因再怎么刑求也套不出半点话来,对方才将只剩半条命的角助给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