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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没有那样的事。”他道。

“行,我想暂时我们基本可以抛开扒窃的角度了,”我说,“要是她被捕了,警方就会查她的底细。即便警察让她用‘简·多伊’[3]登记姓名,他们也很可能联系到你。再说当她发现自己遇上了困难时,也会大喊大叫救命。”我敲了敲那张蓝白两色的电报,“一个月前的了。要是这段时间里你担心的事确实发生了,现在案子也该结了。若是初犯,她挨一顿训,判个缓刑,就会放出来的。”

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缓解忧虑。“你让我好受些了。”他说。

“有太多其他的可能,”我说,“可能她就是跟莱弗瑞走的,后来掰了。可能她跟某个别的男人走了,电报是唬人的。可能她一个人走,或者跟个女人走。可能她喝断片儿了,被关在某家私人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可能她摊上了什么我们不知情的麻烦。可能她遭到了暴行。”

“老天,别那么说。”金斯利惊叫。

“为什么别?你不得不加以考虑。我对金斯利太太有了非常模糊的概念——她年轻、漂亮、鲁莽、放荡。她酗酒,几杯下肚就要做危险的事。她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转,跟陌生人鬼混,到头来那可能是个骗子。说得对吗?”

他点点头,“一个字都不错。”

“她一般带多少钱?”

“她喜欢带足了。她有自己的银行和账户。拿到多少钱都可以。”

“有孩子吗?”

“没孩子。”

“你帮她理财吗?”

他摇头。“她就没理过财——只知道存支票、取钱然后花钱。她一个子儿都没用来投资过。我肯定没从她的钱里捞着一丝好处,如果你是那个意思的话。”他顿了顿,又说道:“别以为我没试过。人心是肉长的,眼巴巴每年看着两万大洋白白打了水漂,换来的只有宿醉和克里斯·莱弗瑞之流的姘头,真的没劲透了。”

“你跟她的银行熟络吗?能不能拿到她过去几个月开支票的明细?”

“他们不肯告诉我。之前想到可能有人勒索她,我试着去要过一次。吃了闭门羹。”

“我们能拿到的,”我说,“没准非拿到不可。就是说我们得去趟失踪人口局。你不乐意去吧?”

“乐意去的话,我也不要你来了。”他说。

我点点头,把物证归拢来放进口袋。“这事儿还可以从很多角度切入,我一时还看不出来,”我说,“不过首先,我会去跟莱弗瑞谈谈,然后跑一趟小鹿湖,查问查问。我需要莱弗瑞的地址。给你山上负责的人写个条子吧。”

他从桌上拿了张信笺,写好了递过来。上面写着:“亲爱的比尔:见信如晤。菲利普·马洛先生想参观地产。请带他去我的木屋,尽力协助。你的 德雷斯·金斯利。”

我折好纸条,塞进他趁我读的当儿开好地址的信封里。“那边的其他木屋怎么样?”我问。

“今年还没人上去过。一位在华盛顿的政府部门,另一位在莱文沃斯堡呢。他们的妻子跟在身边。”

“莱弗瑞的地址给我吧。”我说。

他看着我头顶上方的某处。“在贝城。我能找到那所房子,可地址忘了。弗洛姆塞特小姐可以给你的,我想。她无须知道你要地址干吗。她说不定会问起。你还要一百块,你说过。”

“不打紧的,”我说,“说要一百,不过是为了煞煞你的威风。”

他咧嘴一笑。我起身,停在桌子旁盯着他。片刻过后,我说:“你没有隐瞒什么,是吧——重要的全说了?”

他看看自己的拇指。“没有。毫无隐瞒。我很担心,我想知道她在哪里。担心得要命。如果有什么线索,随时打我电话,白天晚上都行。”

我说我会的,我们握了握手,我原路返回,走出阴凉的狭长办公室,门外,弗洛姆塞特小姐优雅地端坐桌前。

“金斯利先生说你能给我克里斯·莱弗瑞的地址。”说完我看着她的脸。

她慢条斯理伸手拿了一本棕色皮面通讯录,翻页查找。开口时,她的声音冰冷紧张。

“我们记的地址是贝城牵牛星街623号。电话是贝城12523。莱弗瑞先生已经离职一年多了。也许搬家了。”

我谢过她,继续朝大门走。在门口我回瞥了她一眼。她坐着,纹丝不动,双手紧扣在桌上,茫然注视前方。她的面颊烧起两朵红晕。她的眼神冷漠而忿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