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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喂?”托西森说。

“收到,了解,”那声音说,“继续追踪电话,托西森。”

哈勒姆和贝雅特溜达进鉴定中心接待室,这时贝雅特的手机响起。她从腰带上抽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迅速把手机贴上到耳边。

“哈利?你叫斯文把左腿的裤管卷起来。我们找到了一张戴口罩的自行车骑士站在喷泉雕塑前面的照片,照片是上星期一下午五点半拍的,这个自行车骑士的左膝贴有创口贴,手里还拿着一个褐色塑料袋。”

哈勒姆必须跨着大步,才跟得上身材娇小的女上司。他听见手机传来吱吱声。贝雅特身形一晃,进了办公室。

“没有创口贴,也没有伤口?不是,我知道这不能证明什么,可是我跟你说,克劳森或多或少认出了照片上的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就是他在律师事务所见到的快递员。”她在办公桌前坐下。

“什么?”

哈勒姆看见贝雅特的额头出现三条深沟。

“好。”她挂上电话,怔怔地看着手机,仿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刚才听见的话。“哈利认为他知道谁是快递员杀手了。”她说。

哈勒姆并不回应。

“去看化验室有没有空,”她说,“他给了我们一个新工作。”

“什么新工作?”哈勒姆问。

“屎一样的新工作。”

奥伊斯坦坐在出租车里,车子停在圣赫根区的停车区,他双眼半睁,看着街上的长腿女子坐在爪哇咖啡馆外的人行道露天座椅上,啜饮咖啡。汽车冷气的低鸣声被音响喇叭发出的音乐淹没。

有一则谣言说车上现在放的这首歌是格兰·派森写的,在法国时,基思和滚石乐队把这首歌偷来收录在《手指冒汗》专辑中。六十年代,滚石乐队试着通过吸毒来激发创造力,最后推出了《野马》这首歌。

后座车门打开,奥伊斯坦吓了一跳,这个人一定是从后面公园的方向走过来的。他在后视镜里看见古铜色肌肤、有力的下颚和反光墨镜。

“司机,我要去莫里道湖,”男人的声音很柔和,但带有明显的命令口吻。“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完全不会。”奥伊斯坦咕哝着把音乐关小,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出开着的车窗。“莫里道湖的哪里?”

“开车就是了,到时再说。”

车子开上伍立弗路。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了。”奥伊斯坦说。

“到时再说。”男人又复述一次。

看来这趟没小费了,奥伊斯坦心道。

上路十分钟后,他们离开了住宅区。草地、农田和莫里道湖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从城市到乡间的转变十分引人入胜,曾有美国乘客问奥伊斯坦,他们是不是来到了主题公园。

“前面左转。”男人说。

“要开进树林里?”奥伊斯坦问。

“对,紧张吗?”

奥伊斯坦一直没想到紧张,直到现在。他再度朝后视镜里看去,但男人朝窗外别过头,只看得见半张脸。奥伊斯坦减缓速度,表示即将左转,然后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一条碎石小路,狭窄崎岖,中间长着杂草。

奥伊斯坦心下犹豫。

长满绿叶、反射着阳光的树枝挂在小路两侧,似乎在对他们招手。奥伊斯坦踩下刹车,碎石在轮胎下咯吱作响。车停了下来。

“抱歉,”奥伊斯坦对着后视镜说,“我刚花了四万克朗修理底盘,而且我们没有义务开这种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打电话帮你叫另一辆车。”后座的男人看起来脸上挂着微笑,至少奥伊斯坦看得见的那半张脸如此。

“你想用哪部手机打呢,奥伊斯坦?”

奥伊斯坦觉得脖子后方的汗毛根根竖起。

“是用你自己的手机,”那声音轻声说,“还是用哈利·霍勒的手机?”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先生。”

男人大笑。“先生?我不这么认为,奥伊斯坦。”

奥伊斯坦想吞咽唾沫,但他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听着,我没办法把你送到目的地,你可以不付车钱。请你下车,在这里等一下,我会帮你安排另一辆车。”

“你的记录说你很聪明,奥伊斯坦,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我不想用这句陈词滥调,但是吃软吃硬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