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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成名的滋味怎么样啊?”

“只是让记者拍几张照片而已,你也经历过,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如果你是说悉尼那件案子,他们把我塑造成以开枪为乐的人,因为我杀了那个凶手。你可是活捉凶手,是民主国家想要的警察英雄。”

“我是不是听出了一丝讽刺的语气?”

“完全没有。”

“好吧,我不在乎他们把谁捧成英雄。对我来说,如果可以提升警察的形象,他们可以把我这种人塑造成一个浪谩多情的警察。在警署里,大家都知道这次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哈利拿出车钥匙,在自己那辆白色雅士前停下脚步。

“哈利,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我代表所有跟你一起侦办这起案子的警察向你致意,是你侦破了这件案子,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

“我只是尽职,不是吗?”

“尽职,是的,这就是我想找你谈的另一件事,我们可以上车聊一下吗?”

车上有一股甜甜的汽油味。可能是某个地方生锈破洞了,哈利想。汤姆婉拒哈利递来的烟。“你的第一项任务已经安排好了,”汤姆说,“这项任务不简单,也不能说没有危险,但如果你可以完成,我们同意让你成为完全的合作伙伴。”

“是什么任务?”哈利朝后视镜吐了口烟。

汤姆用指尖轻轻触摸从仪表板空洞探出来的电线,这个空洞原本是安装收音机的地方。“马里斯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汤姆问。

“他在塑料袋里躺了四个星期,你说呢?”

“他才二十四岁,哈利,二十四岁。你还记不记得你二十四岁的时候有什么梦想?希望拥有什么样的人生?”

哈利依然记得。

汤姆露出悲伤的微笑。“我二十二岁那年夏天同盖尔和索罗一起乘火车游欧洲,最后到了意属里维埃拉。那里的饭店很贵,没有一处我们住得起。我们出发那天,索罗把他爸爸那家小店抽屉里的钱搜刮一空,但我们还是付不起房钱。所以我们那几天晚上就在海滩搭帐蓬,白天走来走去看女人,看车子,看船。奇怪的是,我们觉得很富有,因为我们才二十二岁,我们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给我们准备的,就像圣诞树下为我们准备的礼物一样。卡米拉、芭芭拉、莉斯贝思都还很年轻,也许她们都还没到对一切感到失望的阶段,也许她们都还在等待圣诞节的来临。”

汤姆伸手抚摸仪表板。“哈利,我刚刚审问过斯文·希沃森,你等一下可以去看报告,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是个冷血的、工于心计的恶魔,他会辩称自己有精神病,把陪审团耍得团团转,给心理医生制造大量疑惑,让他们不敢把他关进监狱。简而言之,他最后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在那里获得治疗,几年后就会出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哈利,我们四周有很多这样的人渣,但我们用的却是这种处理方式,我们不清理人渣,不丢弃人渣,只是把人渣从身边稍微移开。我们对此视而不见,一旦等到整间房子都臭了,变成了一个充满老鼠的鼠窝,就太迟了。那些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国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不幸的是我们居住的这个国家现在非常富裕,政客只会互相比较谁最慷慨,我们变得非常软弱,没有人敢负起扮黑脸的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目前为止明白。”

“我们就是从这里介入的,哈利,我们扛起责任,我们扛起社会不敢做的清除工作。”

哈利大力吸烟,吸得烟纸咝咝作响。“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问,吸了口烟。

“斯文·希沃森,”汤姆说,时时留意窗外的动静,“他是个人渣,你得去把他处理掉。”

哈利弓起身子,吸进的烟又咳了出来。“这就是你在做的?那其他的呢?走私呢?”

“我们的其他活动都是为了给清除工作筹措资金。”

“用来盖你的大教堂?”

汤姆缓缓点了点头,朝哈利倚身过去,哈利感觉汤姆在他口袋里放了一样东西。

“这个安瓿,”汤姆说,“里面的药叫‘约瑟夫的祝福’,是克格勃在阿富汗战争时期研发出来的暗杀工具,它最著名的用途是给被捕的俘虏自杀用。它会让人停止呼吸,可是无臭无味,跟氢氰酸不一样。这个小瓶可以藏在直肠里或舌下,斯文只要喝了掺有‘约瑟夫的祝福’的水,几秒钟内就会死亡。你明白这个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