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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先生吗?”

“哦?”马里斯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有一个包裹。”

男子放下背包,拿出一个A4大的信封交给马里斯。马里斯接过盖了邮戳的白色信封,见上面没写名字。“你确定这是给我的?”他问。

“对,需要您签收……”男人拿出写字板,上面夹着一张纸。

马里斯以询问的神色看着男人。

“抱歉,你有笔吗?”男人微笑着说。

马里斯又盯着男人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等一下。”他说。

他拿着信封回房内,把信封放在书架上的一串钥匙旁,钥匙环上有个骷髅头。他在抽屉里找到一支笔,回过身来,却见男子已站在他身后昏暗的门口。他不禁后退一步。“我没见你走进来。”马里斯说,随即听见自己紧张的笑声在四壁间回荡。

他倒不是害怕,他家乡的人都会这样直接走进来,以便不让暖气流失,或者不让冰冷空气进入,可是眼前这人有个地方怪怪的。这人已除下护目镜和安全帽,现在马里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吓一跳了。男子看起来太老,自行车快递员通常都是二十来岁,眼前这张脸看起来却至少有三十岁,甚至四十多岁。

马里斯正要说话,却看见男子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房间里很亮,门口却很昏暗。马里斯看过很多电影,认得出那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那是要给我的吗?”马里斯惊惶失措地问。

男人微微一笑,举起枪来,对准马里斯的脸。这下马里斯明白,自己应该感到恐惧。

“坐下,”男人说,“你有笔了,打开信封。”

马里斯跌坐在椅子上。

“你要写点东西。”男子说。

“干得好,布拉弗二号!”弗凯德大喊,红光满面。

欧图用鼻子呼吸。画面中的男子趴在二〇五室前的地上,手被扭到背后,铐着手铐。最棒的是,他的脸扭向摄像头,让人看见他脸上的惊讶表情,以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人人都看得见这浑蛋终于明白自己失手了。这是独家新闻,不对,不只如此,这是历史性的独家新闻,奥斯陆炽热夏季的戏剧化高潮:快递员杀手在即将犯下第四起谋杀案之前被逮捕。全世界都会抢着播出。我的天啊,本人,欧图·哈根就要发了。再也不必替7-11装什么监控系统了,再也不必理会那个浑蛋汤姆了,他可以买……他可以……奥丽塔和他可以……

“不是他。”那看起来像门房的平头男说。

监控车里一片沉默。汤姆在椅子上倾身向前,“哈利,你说什么?”

“不是他。二〇五室的学生是我们没有联络到的人之一,根据寝室名单,住二〇五的学生叫欧德·艾纳·赖利波特。躺在地上的家伙虽然看不清楚手里拿着什么,可是在我看来他拿的是一把钥匙。抱歉,各位,我猜赖利波特回来了。”

欧图看着画面。监控车里的器材总价值超过一百万克朗,有的是买来的,有的是借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聚焦男人手上,看看平头门房说得对不对。但欧图不需要这么做。苹果树的树枝正在断裂。他从院子里就可以看见窗内灯光。锡罐迸裂。

“布拉弗二号呼叫阿尔法,银行卡上写着他的名字,欧德·艾纳·赖利波特。”

欧图瘫软在椅子上。

“放轻松,各位,”汤姆说,“他还是可能会来,是不是,哈利?”

浑蛋哈利没回答,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马里斯看着自己从信封里拿出来的两张白纸。

“你最亲近的亲属是谁?”男人问。

马里斯咽了口唾沬,想要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你只要照我的话做,”男人说,“我就不会杀你。”

“我爸爸跟妈妈。”马里斯低声说,听起来有如可悲的求救信号。

男人指示马里斯在信封上写下父母的姓名和地址。马里斯提笔开始书写:名字、姓氏、柏福镇。写完后他看着自己写的字,只见每个字都写得歪七扭八,抖动不已。

男人开始口述信件内容,马里斯听从指示,在信纸上写:“嘿!突然改变计划!我要跟乔治,就是那个我在这里认识的摩洛哥人去摩洛哥玩,我们会住在他父母家,他们住在山里一个叫哈珊的小山村。我打算待四个星期,那里的手机信号可能不太好,不过我会写信,可是乔治说那里的邮差不太可靠,反正我一回来就会跟你们联络,爱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