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有的碎片都被组合到了一起 (7月26日,星期一晚上)(第5/12页)
“于是杀人的嫌疑,就落到了那位,住在倒霉的莱弗纳对面房间里的投宿者身上了。这位客人登记的名字,为来自密苏里州的卡塔戈省的阿米尔卡·巴卡。根据麦克副探长的调查,这个名字和地址都是伪造的。此人在莱弗纳死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行李也不拿地离开了酒店。而且因为事发当时的朝圣者大酒店的照明非常昏暗,警方也无法确定嫌疑人的具体模样。阿米尔卡·巴卡大致是中等身材,戴了一副深绿色的太阳眼镜,蓄着灰色的络腮胡。”
“在巴卡先生的房间里,我们的副探长找到了包在酒店的毛巾里,被丢到垃圾桶里的一些浅灰色的胡子和一个已经用了一半的小瓶子。此外,他还发现了一些洗漱用品,其中包括:一把修面刷、一瓶用了一半的修面液和一把剃须刀。那把修面刷是湿的,残留着应该是昨晚才用过的痕迹。这些证据都强有力地证明:巴卡先生的灰胡子是假的。用于伪装自己(绿色的太阳眼镜)的真实身份。这些都表明,这是一起计划缜密的谋杀案。”
“麦克副探长还在地上发现了白色粉末的痕迹。鉴定的结果为女性沐浴后擦的爽身粉。这些差不多是那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犯罪后又一溜烟地消失无踪的阿米尔卡·巴卡留下的线索——事实上,这也是仅有的线索。就此来看,犯人的动机只可能是普通的盗窃杀人了。可是简单的盗窃,是无法解释这桩凶残的犯罪的。”
“真正的动机——”威斯特伯鲁用余光,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里所有人。“是和亚当·梅里韦瑟先生之死是有紧密联系的。杀人的齿轮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转动了。如果莱弗纳还活着的话,可能会成为一个致命的证人。因此,在杀害亚当·梅里韦瑟先生之前,必须先除掉他。倒霉的莱弗纳到底带着什么,会让他丧命的危险情报呢?那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但足以要了他的命——一个和他从宗潘·本波师父那里偷来西藏的秘传书有关的事实。”
“莱弗纳真的知道秘传书里写了些什么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既无法用藏文流利地说话,也无法阅读藏文书籍。所以他不可能完整地翻译秘传书,顶多知道里面的一些皮毛。凶手杀人计划的起点,就是建立在莱弗纳对秘传书内容一无所知上面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秘传书来到这个家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常先生。”威斯特伯鲁朝那个西藏人鞠了个躬,“是一名非常有才能的研究者。受到雇主委托,开始翻译秘传书。他在翻译的时候把译稿分为原本和副本。就在他刚翻译完秘传书不久,秘传书原稿就被偷走了。在亚当·梅里韦瑟先生死后不久,译稿的原本也离奇地失踪了。我有理由相信,这是凶手趁着我们发现尸体的混乱当口,从这个房间里偷走的。而常自己保存在他那里的译稿副本,也在我要求查看的时候不见了。更加奇怪的是,对于秘传书内容的记忆,也从译者的脑海中被完全抹去了。这一切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本来在梅里韦瑟先生家里的秘传书,就像神的使者挥了挥拂尘似的,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女士们、先生们,或许说出来大家无法相信,因为那份公元八世纪的西藏秘传书,正是杀害亚当·梅里韦瑟时所使用的道具!”
人们发出惊叹,但那并非威斯特伯鲁所期待的惊叫,没人发出想象中的惊声尖叫。
“亚当·梅里韦瑟一直在追求某种虚幻的妄想。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就应该隐藏在中亚内陆的深处——那个在喜欢探险的西方人的眼中,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简单地来说,梅里韦瑟先生一直在寻找的,其实是密教仪式!”
“密教仪式?”文森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那是什么?”
“要是用藏文和你解释的话,就会更好理解了。文森特先生,据我所知,你在学习这种相当难的语言方面进步神速。”威斯特伯鲁又用藏文重复了一遍那个词,然后静静地等待这个奇妙的音节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我也不知道,到底这种黑暗的仪式,能为参加的信徒们注入什么样的能量。因为它内部的具体模样,没人知道。据我所知,对于那些没有多少经验,就修炼密教仪式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行为。借用一句宗潘·本波师父的话来说,就是‘那是一条会被看不见的人弄瞎眼睛般的危险道路。’它的危险性已经在亚当·梅里韦瑟先生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这个仪式直接夺去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