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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还在练习单杠旋转吗?”露西询问道。
“对啊,”门徒们回答说,“她会一直练习,直到汇报演出那一天。”
“那她都找什么时间练呢?”
“早上穿好衣服就去了,在第一节课之前。”
“六点钟,”露丝惊叹道,“太可怕了。”
“这个时间段其实并不糟糕,”她们说,“至少早上人精神好,不慌不忙,还可以自己独占一个体育馆。况且,也只有这个时间段能练习,第一节课前,杠木就必须收起来。”
“她其实没必要去练习,”斯图尔特说,“技巧已经恢复了,但是恐惧仍在,汇报演出之前,她还会再次丧失她的技巧。”
“我能理解,亲爱的,”戴克丝说,“想想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像个生病的猴子一样挂在单杠上,该多么愚蠢,何况还被弗茹肯用那种针扎一样的眼神盯着。亲爱的,那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奥唐纳如果不是像往常一样去给她打杂了,那到哪儿去了呢?就她一个人还没来。”
“可怜的奥唐纳,”汤玛斯说,“到现在还没分配到工作。”汤玛斯能回威尔士去教三年级体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百万富翁(感觉像中了一百万)。
“不用担心她,”哈塞特说,“爱尔兰人总能逢凶化吉。”
萍小姐左右张望着,却看不到茵内斯的人影,宝儿也不在。
斯图尔特看她眼神不定,明白了她的疑问,便说道:“宝儿和茵内斯让我转告说,她们很抱歉不能参加这场派对,希望下次学期结束前她们办派对时,你还能参加。”
“宝儿要给茵内斯办一场派对,”哈塞特说,“庆祝亚林赫斯特这桩喜事。”
“事实上,我们都要给茵内斯庆祝。”一个门徒说。
“办一场盛大的派对。”第二个门徒说。
“毕竟,这是整个学院的荣耀。”第三个门徒接话。
“你会参加的是吧,萍小姐?”第四个门徒问,但更像在陈述事实,而不是问问题。
“再好不过了。”露西说完后,欣然避开了这块薄冰,问道:“宝儿和茵内斯出什么事儿了?”
“宝儿的家人突然出现,带她到拉博镇上看剧去了。”
“有一辆劳斯莱斯就是不一样,”汤玛斯的语气里毫无嫉妒,“只要你愿意,就能在英格兰四处狂奔。我家里人要想出门,还得拴上那匹灰色的老马,事实上,那是匹棕色的矮脚马,然后至少还需跑上二十公里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们是农民吗?”露西询问道,眼前浮现出一条蜿蜒狭窄的威尔士小路,通向孤寂。
“不,我的父亲是牧师,但我们必须养一匹马干活,养了马可买不起车了。”
“噢,好吧。”一个门徒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道,“话说回来,谁想去看戏啊。”
“只是为了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罢了。”第二个门徒说。
“坐下来膝盖都能顶到前面人的背。”第三个门徒接话。
“眼睛都要粘到望远镜上了。”第四个门徒也开口道。
“为什么会粘到望远镜上?”露西觉得很惊讶,这群年轻人的态度竟与勒珂丝小姐的如出一辙。而事实上她们还未变得那般老于世故,还存有对娱乐活动的渴望。
“没了望远镜能看见什么?”
“小布娃娃在盒子里走来走去。”
“就像是在布莱顿码头。”
“在布莱顿码头上至少还能看见大家脸上的表情。”
她们才更像是布莱顿码头上的人,露西想,就像爱丽丝里的双胞胎,没什么两样。除非一个人开口,不然没人说话;只要有人开口,其他人就觉得有责任提供进一步的证明。
“我想去,可以双脚凌空一动不动,简直再好不过了。”哈塞特说,“为了汇报演出,我一双新的芭蕾舞鞋都穿破了,脚上满是脓疱。”
“哈塞特,”斯图尔特很明显是在学舌,“保持健美体型是每个学生的本职。”
“也许吧,”哈塞特回答道,“但我可不会在星期六晚上挤公交,连着站上五英里去外面,更不会去外面看戏。”
“好吧,只是莎士比亚而已,亲爱的。”戴克丝说。“啊,就为这一个原因,我的灵魂[1]!”她揪心地抓着胸口,表情滑稽。
“那还有爱德华·艾德里安啊。”露西自觉主动地说,总该为自己心爱的戏剧找一个突出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