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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贝内特怎么了?”凯文在他们开车去法兰柴思的路上问道。

“今天的午餐没有邀请他。”罗伯特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那强硬的控诉、不可一世的态度以及像《守卫者》那样的攻击性言论哪儿去了?”

“哦,他在这个案子上与《守卫者》意见不和。”

“啊,这样啊!”

“这是他第一次对《守卫者》夸夸其谈的案件,能够有自己真正的认知,看来那份刊物让他震惊不小。”

“他这番变化会持续多久?”

“怎么说呢,你知道,如果他继续这样的话,我也不应该感到一丝丝的惊讶。他已经到了人们通常不再孩子气的年龄,该有所变化了,除此之外,我觉得他一直都有做出改变,并思考是否还有其他《守卫者》的宠儿比贝蒂·凯恩更值得支持。比如科托维奇。”

“哈!那个爱国者!”凯文意味深长地说。

“没错。就在上周,他还滔滔不绝地大谈我们对科托维奇的责任,我们有义务保护他、爱护他——我猜最后就是要给他英国护照了吧。我怀疑如今他是否还会如此简单地看待事情。近来,他奇迹般地成长了不少,我都不知道他甚至还有昨晚穿来的那样一件西装,肯定是他参加学校颁奖典礼时留下的,因为自那之后,他从未穿过如此持重素净的衣服。”

“我希望他能看在你的分上继续保持这种状态。那小子很聪明,一旦摒弃了那些马戏团的把戏,他会成为你们事务所一大财富的。”

“因为法兰柴思的事情,他都跟露丝玛丽闹分手了,琳姨为此很是苦恼,担心他最后娶不了一个主教的女儿。”

“哇哦!那他会更有作为,我开始喜欢那小子了。你也多帮帮他,罗伯特——随便想想看——他娶了一个还不错的英国蠢姑娘,给他生五个孩子,在周六下午的阵雨间隙邀请周围邻居举行网球聚会。虽然这也是种愚蠢行为,但也要好过站在讲台上大谈特谈那些自己一无所知的事情。我们到了吗?”

“是的,这就是法兰柴思。”

“完美的‘神秘之屋’。”

“这房子刚建的时候并不神秘。你看那大门上旋涡状的花纹装饰——也是相当不错的艺术品——所以从大路上透过镂空花纹就能看到整栋房子。只是门的后面简单装上了铁板,才让这所极为寻常的房子笼罩了神秘的气息。”

“总之,是正合贝蒂·凯恩心意的完美房子。她还能记住它,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事后,罗伯特感到非常内疚,因为他从没对玛丽恩抱有足够的信心,不管是在贝蒂·凯恩笔录的事情上,还是在准备午餐的手艺上。他应该记得,她是如何的头脑冷静而又善于分析;也应该记得,夏普母女拥有让人感觉宾至如归并得到心灵抚慰的天赋。她们没有努力去达到琳姨那种殷勤款待的标准,也没有花费心思去准备一场正式的豪华午宴。她们只是在阳光洒照的起居室窗边摆了一张四人餐桌,那是一张樱桃木桌,质地让人感觉很是舒服,但就是太需要打蜡磨光了。而玻璃酒杯,却干净得如同钻石般光亮(罗伯特心想,玛丽恩怎么只专注于要紧的事,而忽视了仅凭外观的东西)。

“我们的餐厅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黑暗惨淡之地。”夏普老太太说,“过来看看,麦克德莫特先生。”

这也是典型的夏普式作风。不是围坐在雪莉酒前进行无关痛痒的闲聊,而是进来看看我们糟糕透顶的餐厅。客人不知不觉地便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跟我说说,”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罗伯特问玛丽恩,“到底是什么——”

“不,午餐前我不打算谈论那件事,它会作为你的餐后甜点。那真是一件最令人震惊的幸运事儿,我昨晚才想到那一点,今天麦克德莫特先生就要过来用午餐,它让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我认为,虽然它还不足以让这个案子结案,但确实会完全改变我们现在的处境。那就是我曾一直祈祷的对我们有利的‘小小的证据’。你告诉麦克德莫特先生了吗?”

“你的口信?没,我还没说。我觉得最好——不要说。”

“罗伯特!”她说,用嘲弄似的好笑眼神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你担心我是在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