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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可以吗?”玛丽恩问。
“一年都不够,但我会尽力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他将目光移向罗伯特,“有积尼斯(赛马名——译者注)的什么消息吗?”
“我知道一条关于巴立·卜吉(赛马名——译者注)的好消息。”
“胡说。”夏普老太太说,“那种带有甜酒血统的东西到了竞斗场一点儿也不行,它们就是出来亮个相而已。”
三个男人惊讶地看着她。
“你对赛马有兴趣?”罗伯特问,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是,是对马感兴趣。我哥哥曾经培育过纯种马。”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她发出了几声干笑,跟母鸡咯咯的叫声像极了,“布莱尔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每天下午休息的时候,都是拿着一本《圣经》在消遣?或是一本关于黑巫术的书?不是的,事实上,我看的是日报的赛马版面,而且还会奉劝斯坦利不要把钱浪费在巴立·卜吉上,也只有那样的马才会取个如此粗俗的名字。”
“那换哪匹呢?”斯坦利用他一贯的简洁语气问道。
“据说马匹会本能地避免人们对其下注。但如果你非要做赌博这种蠢事的话,最好还是把钱押在康明斯基(赛马名——译者注)上。”
“康明斯基!”斯坦利说,“可它都老成那样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让自己的钱血本无归。”她冷冷地说,“我们走吧,布莱尔先生?”
“算了。”斯坦利说,“康明斯基就康明斯基。赢了算你十分之一。”
他们走回玫瑰皇冠酒店,当他们从相对隐蔽的西恩巷来到敞亮的大街时,罗伯特忽然有一种暴露在外的感觉,就像曾经糟糕的空袭带来的那种暴露感——不安之夜里,所有的注意力和怨恨似乎都集中到他脆弱的身躯上。所以,即便此时,在初夏明媚的阳光中,他穿过街道的时候,仍感觉自己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看到身旁的玛丽恩如此放松淡然,他很是羞愧,又暗自希望自己的心神不安不要那么明显。他努力让自己很自然地讲话,但忽然又记起,她总是很轻易就看透他的心思,他觉得自己当时表现得很糟糕。
孤零零的侍者收起本·卡利留在桌子上的咖啡钱,除此之外,整个大厅空空荡荡。他们在碗形壁画装饰的黑色橡木桌旁坐下,玛丽恩说:“你听说了吗,我们的窗户修好了?”
“是的,昨晚哈勒姆警官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告诉我了。这件事还挺有效率。”
“你有贿赂他们吗?”夏普老太太问。
“没有。我只是提到,那是一群流氓恶棍的杰作。如果你们家损毁的玻璃是暴风所致,无疑你们仍然还待在那个带破窗户的房子里生活。暴风肆虐是不幸,是不得不承受的。而流氓恶棍的行为却属于那种‘必须得管管’的事情,所以你们现在就有了新窗户。我真希望整件事情都像更换窗户那样简单。”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异样,但是玛丽恩端详着他的脸,说:“有新进展吗?”
“恐怕有。我本打算今天下午过去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就在《早间话题》即将放弃这一报道——今天只有一封读者来信,而且反应也没那么强烈——不再对贝蒂·凯恩事件感兴趣的时候,《守卫者》似乎要起而代之。”
“精益求精啊!”玛丽恩说,“《守卫者》从失败的《早间话题》手中夺过这一烫手山芋,真是好极了。”
“跟着《早间话题》凑热闹。”本·卡利曾这样评价,但二人的语气是一样的。
“你在《守卫者》办公室安排了侦探吗,布莱尔先生?”夏普老太太问。
“没有,是纳维尔听到的风声。他们打算让他未来的岳丈,也就是拉伯洛主教,发表一封信。”
“哈!”夏普老太太说,“托比·伯恩。”
“你认识他?”罗伯特问,心想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尖锐得足以刮掉木质家具上的油漆。
“他曾和我的侄子一起读书,就是那个‘寄生虫’兄弟的儿子。托比·伯恩,确实是他,他一点儿没变。”
“我猜你并不喜欢他吧。”
“我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曾经有一次,他和我侄子一起回家度假,但之后再也没被邀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