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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要将调查程序交给私家侦探,侦探就有个着手点。X先生可能一生中从未在米德兰酒店待过,可能仅是某天走进去喝了杯茶,也有可能他的名字就在他衣袋中的那份名单中,那份长得吓人的名单中。
他驱车回家途中,决定今天不去法兰柴思。想想只为了告诉她一些电话上就可得知的消息就让玛丽恩出门,他就觉得于心不忍。他可以告诉接线员他是谁,说这通电话是为了公事,这样她们一定能接到。或许明天公众对法兰柴思的第一波兴趣就会降下温来,那再次打开大门就安全了。尽管对于这一点他也不太相信。今天的《早间话题》并没有对公众的思想有着降温的作用。的确,头版并没有以此作为头条;法兰柴思事件也被放到了内页。但是《早间话题》刊登的读者来信——有三分之二都是关于法兰柴思事件——绝非是平息风波。那些信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他穿梭在拉伯洛拥挤的交通中,小报上那些愚蠢可笑的用词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惊叹连连,那两个他们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的女人何以使他们产生如此恶意。报纸上横溢着愤怒和憎恨之情,连篇都是错误的句子中恶意泛滥,真叫人叹为观止。奇异的是,那群愤愤不平的抗议者表达他们对暴力最深切的憎恨的方法是用尽全身力气鞭挞那两个女人。那些不想鞭挞那两个女人的则想要重整警察系统。有读者建议发起一份基金给因警察无能和偏见而受害的年轻人。还有人建议所有的好心人都应给议会员去一封信,并且要让那两个妇人生活得苦不堪言,直到正义得到伸张。更甚者是有人竟提到贝蒂·凯恩像圣女贞德。
从《早间话题》今天的读者来信版看,很多人在狂热崇拜贝蒂·凯恩。他只希望这样不会导致人们仇视法兰柴思。
他愈驶近那栋近日被不快乐气氛围绕的房子就越觉焦虑,担心是否星期一也会有一大群看客围观。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夕阳低悬,缕缕斜阳洒在春日的田野上;这夜晚美丽得让喧闹的拉伯洛也向往米尔福德中部的恬静安适;而现实的一面是,如果人们广泛阅读过《早间话题》读者来信版之后,能够不将法兰柴思像朝圣者对麦加那样围个水泄不通,那也着实是个奇迹了。
当他驶到看得见它的距离时,却奇怪地发现整条路荒芜沉寂;再驶近一些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在夕阳的斜晖下,法兰柴思的大门旁一动不动地立着个穿着整洁的深蓝配银色衣服的坚定的身影,那是一个警察。
哈勒姆这次如此慷慨地调动他薄弱的警力,罗伯特感到格外欣喜,减下速来准备打招呼,刚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只见法兰柴思那高高的围墙被泼上了白色的油漆,“法西斯”三个近六尺高的大字赫然入目。在大门的另一边墙上也同样写着:“法西斯!”
“请继续往前开,”警察走近停在那儿瞪着眼看的罗伯特,慢条斯理地威胁警告说,“这里不准停车。”
罗伯特慢慢地下了车。
“噢,布莱尔先生。刚刚没认出您来,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那些字是白石灰涂上去的吗?”
“不,先生,是用了上好的涂料。”
“天哪!”
“有些人怎么也改不了这种坏习惯。”
“什么坏习惯?”
“在墙上乱涂乱画。还有,他们可能还写了糟糕的东西。”
“他们把能想到最损的侮辱字眼都写上去了,”罗伯特挖苦地说,“我猜你们也没抓到嫌犯,是吗?”
“还没有,先生,我只是按惯例夜晚来巡逻清理那些阔嘴鸟——嗯,是的,有几十个——而且我来的时候就是那样。”
“夏普母女知道吗?”
“是的,我进去打了通电话。我们现在和法兰柴思里的人有暗号。我把手帕绑在警棍的一端,在大门上头挥舞表示我有事要联络她们。你要进去吗,先生?”
“不,不,我还是不进去好了。我会到电信局给她们打电话。没必要让她们到大门这儿来。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她们也许得配把大门的钥匙,那样我也可以有一把。”
“看样子会持续一段时间,先生。你可读了今天的《早间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