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8页)

“你是说这是真的?你和……和卡吉尔医生……”

“对。”埃夫丽尔只是点点头而已。

“但这是很放荡……很可耻的。一把年纪、已婚的男人……跟你这样的年轻小姐……”

埃夫丽尔不耐烦地说:“你用不着把这事说得像肥皂剧似的,完全不是这样的。事情是慢慢发展出来的,鲁珀特的太太是个久病在床的人,已经很多年了。我们……我们就只是逐渐对彼此产生了感情。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还好意思说!”琼有很多话要说,而且说了出来。

埃夫丽尔只是耸耸肩,任由这场风暴围着她打转。最后,琼筋疲力尽了,埃夫丽尔才说:“我相当能体会你的感受,母亲。我敢说,换了我是你,也会有这种感受的。不过我想我大概不会说你讲出口的某些话。但你无法扭转事实,我和鲁珀特彼此有感情,虽然我感到抱歉,但我实在看不出你对此能做些什么。”

“对此做些什么?我会去跟你父亲说——马上就去说。”

“可怜的父亲。难道你非得拿这件事去烦他吗?”

“我肯定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他什么也做不了,这事只会让他烦得要死。”

那真是惊天动地时期的开始。

处于风暴中心的埃夫丽尔一直保持冷静,而且显然处变不惊。

但也执拗得很。

琼对罗德尼叨念了一次又一次:“我忍不住觉得这都是她摆出来的样子而已,埃夫丽尔不像是那种会动真感情的人。”

但是罗德尼却摇头说:“你不了解埃夫丽尔。埃夫丽尔重感情多于理智。一旦爱上了,就会爱得很深,深到我怀疑她是否能自拔。”

“噢,罗德尼,我真的认为这是瞎说!毕竟,我比你懂得埃夫丽尔,我是她母亲。”

“身为她母亲并不表示你就真的对她有起码的认识。埃夫丽尔向来都会选择性地低调处理某些事情——不,也许该说是出于必要。愈是感受深刻的事情,她愈会在口头上刻意贬低它。”

“你的说法很牵强。”

罗德尼缓缓地说:“嗯,相信我,这绝不牵强,而是真的。”

“罗德尼,我真的认为你是夸大了,只不过是不懂事女学生的浪漫情怀而已,她觉得受宠若惊地去想象……”

罗德尼打断了她的话。“琼,我亲爱的,光说些你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安慰自己,是没好处的。埃夫丽尔是真的对卡吉尔一片痴心。”

“那他可就真可耻了,绝对可耻……”

“对,没错,大家都会这么说。不过,试想,假使换了你是那个可怜鬼,太太长期卧病在床,而埃夫丽尔却以一颗年轻、慷慨的心,对你付出热情和美貌,还有她满心的渴望和她带来的新鲜感……”

“他比埃夫丽尔大二十岁呢!”

“我知道,我知道。要是他年轻个十岁的话,这诱惑大概就不会这么大了。”

“他实在是个很糟糕的男人——糟透了。”

罗德尼叹息。

“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很优秀又很仁慈的男人,很敬业、乐业,在工作上有卓越成就,也是个以温柔善良对待病妻始终不渝的男人。”

“你这会儿又想把他变成个圣人了。”

“这是哪儿的话?更何况大多数圣人,琼,都有股热情,很少是无情的。卡吉尔虽不是圣人,但他是很有人性的,有人性到陷入爱河、为情所苦。或许更有人性到会毁掉自己的人生,毁弃自己的毕生成就。这就要看了。”

“要看什么?”

罗德尼缓缓地说:“要看我们的女儿怎么做。要看她有多坚强,头脑有多清楚了。”

琼急切地说:“我们得把她送走,送她去邮轮旅游怎么样?去北欧各国的首都——要不去希腊列岛?诸如此类的旅游。”

罗德尼微笑了。

“你是想用那套当年用在你老同学布兰奇身上的方法吗?要记得,当年这个方法在她身上并不怎么管用的。”

“你是说,埃夫丽尔会从某个外国港口下船跑掉吗?”

“我认为埃夫丽尔会一开始就拒绝上路。”

“胡说,我们会坚持要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