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自杀俱乐部(第9/30页)
阿英又打了他一记耳光,冷酷的说:“你真的为你的父母考虑的话,既不应该选择自杀,即便在不如意也要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的凄凉,你的父母将会一辈子都活在你自杀的阴影中。你是在哪里见到黑色牧羊人的?”
远藤原本迷离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亮光。
“六本木之丘的咖啡厅,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瑞佳以跪坐的姿势贴近这个上班族问:“性别是男是女?”
这个集体自杀未遂的男人脸上微出微笑,这是在梦里才会有的笑容。
“是男的,长得眉清目秀,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他绝不会像你们一样批判我说的话,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认真聆听。她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人终究会死,只是迟早而已。与地球和宇宙的历史相比,人的一生是那么的渺小,连蝉翼都不如。自杀并不是对生命的否定,只是暂时的消失,离开这个荒谬的世界;是一个解脱的方式,好与坏都不是对它最终的定论。”
我和阿英都很无奈的看着对方,还有点吃惊。蜘蛛在自杀者看来就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天使。我看得出瑞佳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
“然后他就把安眠药给你?”
“恩。”
阿英再一次使劲给他一个耳光,远藤似乎是痛的流出了眼泪,也许眼泪还有别的含义。
“他还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我会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求你们别打了。他大概一米八左右,头发是银色的,不过有点暗,带着有色的隐形眼镜,很瘦。有几颗泪珠刺青一点一点的排在胸前,因为他敞开了衬衫,所以我看见了。”
“你们是怎么进行联系的?”
“他给我了一部专用手机,已经被我扔了。但是他说被人没法通过那部手机进行追踪。”
阿英说:“混蛋!变态狂!真是可恶之极,不断把别人送向死亡,从中满足自己的表现欲望,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也是算连环杀人犯。”
那个佼佼者说:“事实不是这样。”
这句话又让大家把目光聚焦在远藤身上。
“他才不是你们说的变态和杀人犯,要门要是这样想,永远也不可能靠近他。”
我看着爬上墓碑的青苔,想埋在下面的人死了几十年,可能只剩下骨头了。眼前的男就算现在死去也不会觉得惋惜,因为五十年后死与现在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我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佼佼者又露出如痴如醉的笑容。
“他曾经跟我说他觉得活着就意味着痛苦,他不是苟且偷安的人,他不怕死,只是同样迷失的人牵绊住了他的脚步,只要他对他们了无牵挂的时候,他就会追随我们的脚步去另一个世界。我相信他说的话,我看过几个想要自杀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他是变态,他是一个心灵的拯救者。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不,说不定他能理解。”
孝作心虚似的急忙将视线从远藤身上抽出。我们目光交汇,不可思议的摇头。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更像是来露营的,躺在远藤身边的草丛里,睡得很熟的样子,本来死亡就不应该属于她。瑞佳站起来,由于跪得太久,膝盖上沾满了绿色的草汁,还带了一点呢。
“我们走吧,他也没什么新情报了。”
瑞佳、阿英、孝作和我,我们四个人长舒了一口,气站在夏夜空旷的公墓草地上。我回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个自杀未遂的男人,对安眠药的药效感到佩服,仅仅十毫克,就让刚刚还刚刚还口若悬河的佼佼者睡得那么熟,嘴角还流着口水。
我们穿过草丛,回到MARCH车上,蝉鸣的声音传不到这里。孝作在我们开车回池袋的路上打电话报警,说在杂司谷公墓发现一辆集体自杀的车子,并没有留下姓名酒吧电话挂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这个俱乐部的行动就是这么老土,再过十五分钟,那两租赁撤就会被救护车发现。”
我回头看见阿英骑着哈雷跟在我们后面,明治痛的路上不断传出阵阵V型引擎特有的排气声。我向他挥动手臂,他则翘起大拇指算是回应我。我对孝作说:“今天晚上你们三个配合的真默契,从死亡线上救下两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