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仲夏狂欢(第24/40页)

“真没想到在Rave里能听到这样的曲子!”

“那是当然!”永远子不无自豪地点着头。

“Rave只需要好音乐,需要有着完美节奏的音乐!呵呵,给音乐分类大概只属于学术界吧。而Rave只是狂欢,只是激动,根本不需要条条框框的束缚!”

我感受着永远子激情的表达。是的,永远子说得没错。现在的我们只需幻化为徜徉在大自然中的精灵,感受着耳畔这透明纯洁的音符,感受着眼前这黎明的海岸。我们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和汗水,从让人窒息的城市气氛中摆脱出来,欢呼雀跃着,期待着朝霞将我们笼罩!

Rave的陶醉状态,是一种没有目标的陶醉。我只能跟随着强烈的节奏而舞动着,不想停止,也无法停止。我回忆着艾迪的话,与其去试图拯救世界,倒不如暂时解放自己!我这个现实主义的侦探好像终于明白,毒品之所以会和Rave融合在一起,确实是有它的道理。

Rave的狂欢结束,我真庆幸所有人能够安全下山。他们摇摇晃晃地来到馆山车站,如难民一般涌进了内房线的火车。

我和永远子在车站告别,她搭Heaven的车回去了,我们约好以后在东京碰面。我顶着三十六度的高温,于下午两点晃回池袋。彻夜的激烈运动后,我的体力严重透支。惟一的愿望就是马上回到我那四叠半的二楼小屋,呼呼大睡。可惜事与愿违,还没有被转到语音信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阿诚。哪位?”

“你认识那个叫艾迪的混血小鬼吧?”

我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好在国王的嗓音够独特。

“是呀,怎么了?”

国王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现在正卖蛇吻呢,就在P'Parco的前面!”

我强忍着没让自己尖叫起来,药虫摇身一变成了药头,这真是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

“你把他怎么了?”

崇仔笑了起来:

“没什么。他只是被绑了起来,正满地打滚呢。我就是问问你,该怎么处理这个小鬼。”

我可怜的睡眠,还是等见到那个麻烦的小鬼之后再说吧。崇仔正在G少年的俱乐部里,我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缓慢地抬起双腿,在池袋车站留下一段慢跑表演。

G少年的俱乐部名叫Rasta Love,位于东池袋一丁目,占据了一间住商大楼的地下室。刚下楼梯,一个G少年就以手势向我示意。我向这个留着黑人头、穿一件亮黄色T恤的门卫点了点头。平时进入这间俱乐部,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水泥箱。而今天这里却很难得,换掉了红外线的照明系统,明晃晃的白炽灯光在我打开水泥盖的时候射了过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一眼就看到了崇仔,他正坐在那间被玻璃围起的贵宾室,靠在红色天鹅绒沙发上。他一看到我,就一脸戏谑地问道:

“你怎么成这样了?是刚从火山口里爬出来吗?”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T恤上满是汗水和泥巴,这个麻烦的小鬼,害我在国王面前出丑。

艾迪正躺在地上,见到我之后就一下子弹了出来。他的嘴被胶带封住了,但口水还是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我蹲了下去,把艾迪扶了起来,撕掉他嘴上的胶带,然后对崇仔说:

“帮我一下吧,把他扶到沙发上。”

崇仔向旁边的G少年点了下头。一个G少年就利索地把胳膊插进艾迪的腋下,然后这个卷发小鬼就被直接扔到了沙发上。艾迪好像坐到了蹦蹦床上似的,弹了几下之后才真正坐稳。我坐到他的对面,直直地盯着他:

“你怎么会去卖蛇吻?难道你见到一成了?”

他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的手臂上有红肿着的绳子勒痕,还有就是一条令我触目惊心的绿蛇。

艾迪慢慢地恢复了冷静,开始进行他的报告:

“嗯,我见到佐伯一成了。从幕张参加完Rave以后,第二天的毒品网上就有消息说噬尾蛇在招药头,然后我就拿着手机奔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接受了好几次面试。最后一次面试官就是一成先生,他让我吞下蛇吻。诚哥,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强项呀,所以我轻松过关。手臂上就有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