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西口公园(第5/23页)
“小光。我们又不是夜店的‘牛郎’。我们不能要女生的东西。只要看对眼,我们就可以一起玩的。所以,以后就不要再送礼物了。知道了吗?”
小光想不到我会说出“牛郎”之类的话来,表情豁然开朗,破涕为笑。这小妞真是说变就变。
“喂,把你刚才说的最后那句话再说一次好不好?”
“送礼……”
“不是,是前面那句。”
我看她又哭又笑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再说一遍。
“只要看对眼,我们就可以一起玩的。所以你别再哭了。”
听完我说的这句话,小光的脸上又恢复了天使般的笑容。
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喝的也喝了,我们走出麦当劳。在车站前的斑马线等红绿灯时,小光在我的旁边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似的低头问道:
“诚诚,我问你,如果有人过生日,或者碰到了什么特别的好事的话,也不能送礼物吗?”
“嗯……你这个人有完没完呀,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当然可以送一点啰。”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绿灯亮了,小光突然向前跑去。两手居然像机翼般张开,在人潮里左右旋转。我看着她那发疯的样子有些发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对面街道上了。
小光远远地回过头来,两手圈成扩音器的样子对我喊道:
“诚诚果然是好样的!明天再一起玩唷!”
唱卡拉OK、逛夜店、上电玩中心、打架、偷CD或衣服,用偷来的手机乱打国际电话,从电话交友中心约猥琐阿叔出来加以取笑。我们的玩乐方法实在够无聊的。真想不明白那时我们怎么会玩得那么开心,其实到现在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池袋的天空变得不再安宁。这年八月的第一周连续爆发了绞杀高中女生未遂的恶性恐怖事件,大家都叫那个恐怖分子为“池袋绞杀魔”,在杂志和电视上引起了一阵相当热门的讨论。
第一个受害者是东京都立高中二年级的女学生,她被人在池袋二丁目的“ESPACE宾馆”发现,当时她呈昏迷状态。显然,那女生是被灌了某种迷药后,又被绳子勒住颈部后被强奸的。此事刚过两周,在池袋车站的另一边、东口附近的“2200饭店”里,一个刚从高中休学、还没找到工作的女生也在昏迷状态下被人发现。这两个人都在被发现后立即送往医院救治,经抢救都已恢复了意识,但是奇怪的是,她们居然都对施暴罪犯的情况三缄其口,看那样子是受了绞杀魔非常恐怖的威吓。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显然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为了查出恐怖的绞杀魔,警方加派了众多穿制服的巡逻警察和便衣刑警在街上晃荡,一时间,整个池袋的天空都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这对我们实在是不太爽,原来那种快乐不再有了。因为到处都是恐怖的气氛。
很快,一家周刊杂志揭露了被害女高中生不为人知的内幕,这篇独家报道的标题是“女学生卖春的陷阱”,内容包括同学间流传她俩从事援助交际、朋友大爆两人的出台行情、附近的家庭主妇则幸灾乐祸地讲述她们破碎的家庭环境。文中甚至把她们俩人利用援交所得采购的物品名牌也列了一份清单,这些内容构成了该期杂志的头条,这家周刊因抢到这个头条而非常得意,继而不惜工本地编发更多剧本式夸张的内容。接着,几乎整个日本的传媒界都来写有关此事的传闻了,而且越说越过分。有人说她们是收取特别费用才让客人勒颈的,并说这就是玩奸尸游戏的下场。甚至还有SM评论家开始在电视上解说家庭内的安全SM游戏。
这起恶性事件不仅让我们快乐的浪迹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更要命的是它似乎与我们这个小团体扯上了关系。就在媒体开始大幅报道绞杀魔事件的时候,理香和小光居然也没了原来的那种亲密劲,甚至有时两人还好像为了什么发生争执,但我们一接近,她们又假装若无其事地顾左右而言它。原本总是她俩要坚持玩下去的午夜卡拉OK,现在她们也往往半场就离席,之后不再回来。我当时认为女孩子的私事不好多管,就没怎么理会。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真是太疏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