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卧铺列车上的惨案(第5/10页)

收票员的回忆后来被证实了,警方成功地追查到了其中的一位旅客——在克鲁下车的希尔医生。他提供了一些与那张丢失的去格拉斯哥的车票有关的情况。他在尤斯顿上车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在包厢里了。这人金黄头发,蓝眼睛,蓄着浓密的小胡子,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深色衣服。他没有行李,只带了风衣和一本平装小说。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当这个陌生人得知医生住在克鲁时,他说自己也在那儿下车,并请医生推荐一个旅馆。然后这个人解释说他已经买好了票,本来打算去格拉斯哥,但后来决定中途下车,第二天到切斯特去看望一个朋友。他还问医生如果明天晚上继续坐车,车票能否再用;如果不能,他去哪儿能退票等。

火车到达克鲁时,这两个人都下了车。医生指给他去克鲁联合王国酒店的方向,但这位陌生人谢绝了,说他想去看一下行李。希尔医生离开站台时看到他向货车车厢走了过去。

随后侦探们对克鲁车站当时值班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查,没人记得在货车车厢看到过这样一个人,也没收到对行李的询问。但是,因为直到惨剧发生后很多天才发现这些情况,所以很难得到确切的答复。

克鲁和切斯特的所有旅馆都搜遍了,没发现这样一个人待过,更别提找到他的什么线索了。

这就是卢埃林夫妇被杀案延期的听证会中出示的主要事实。人们确信这起神秘案件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但一天天过去,仍然没有新的线索出现,公众的兴趣逐渐转移到其他方面了。

关于这个案子的讨论一度风起云涌。一些人说这是一起自杀案,认为卢埃林先生先杀了妻子,然后自杀;还有一些人说他们两个都死在卢埃林太太枪下。但这些观点很快就被证明是错误的。

一些人马上反驳说,不仅手枪不见了,尸体上也没有变黑的火药。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这样的伤口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显然是他杀。

为了反驳这种观点,一些人继而指出布莱尔·布斯小姐就是凶手,但这一推断迅速被否定了。首先是缺乏作案动机——她出名的好人品和被证实的口供都与这一推断相悖。那把丢失的左轮手枪也对她有利。既然枪不在包厢里,也没藏在她身上,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她从窗户扔了出去,但是尸体的位置阻止了她到窗边去。而且她的衣服上没有一点儿污迹,所以很难相信她能挪得动污秽的尸体,单从体力上来讲也不可能。

最终证明她清白的证据是那扇被楔住的走廊门。显而易见她不可能从外面把门楔上,然后再进去。一个被广泛接受的观点是,谁楔上了门,谁就是开枪的人。门被打开了一英寸的小缝就是证据,因为很明显凶手是要通过那道缝射击。

尸检结果最后显示,如果卢埃林夫妇就坐在布莱尔·布斯小姐说的地方,子弹也是从她说的地方射出的话,那么子弹应该是从门缝的方向射入死者身体的。

但是布莱尔·布斯小姐的诋毁者不愿意认输。他们声称那些反驳的观点中,只有“门上的楔子”这一条有些说服力。他们继而抛出了一个更富想象力的猜测。他们说布莱尔·布斯小姐在列车到达普雷斯顿之前就离开了包厢,把门关上,然后从外面把门楔上。到车站之后,她穿过其他包厢,通过外面的门回到自己的包厢。

作为对这种观点的回应,人们指出,那个吃水果的绅士在普雷斯顿停车的时候还打开过包厢门,如果布莱尔·布斯小姐那会儿就待在楔上了的包厢里的话,她就不能再去楔上另一个包厢的门,而且卢埃林夫妇也会觉得楔门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因此很明显布莱尔·布斯小姐是无辜的,是其他的人楔上了这两道门,防止他在走廊里的活动被那些听到枪声的人打扰。

不得不承认的是,类似的辩论也曾针对最后包厢的四个男人,不过那个“门上的楔子”同样证明了他们的清白。

在这些观点遭到挫败后,人们放弃了努力。公众和每天的新闻里都没有就此事发表进一步的看法。随着沉默时间的拉长,即使对办案的人来说,这个案子也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