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5/8页)

尴尬的查尔斯·布朗-哈兰德律师只能把达普顿太太、格罗德曼、赫莱特巡官和罗尼米德上尉又一一叫上了证人席,他让这些人又重述了一遍撞开门后挂锁和门闩的确切情况和当时钥匙的位置。情况正像温普所说的那样,证人们在门被撞开时都确信门是从里锁好闩紧的,对具体的细节印象很模糊。再说那扇被撞开的门现在已经修好了,因此法官的判断只能依靠对过去情况的精确回忆了。巡警和上尉向众人证实他们抵达现场时虽然榫眼和门闩都已经被撞坏了,但当时钥匙却还挂在门锁上。他们认为温普说的方法并非毫无可能,甚至承认门闩的锁环很可能事先就被扯开了。达普顿太太对如此琐碎的细节无法提供清晰的描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尸体的可怕样子吸引住了。只有格罗德曼非常确定地表示他记得门被撞开的时候钥匙就在门上。不,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从地上拾起过钥匙然后再把它插进锁孔的动作。同时他还确信,基于撞门时他所感受到的来自门板上方的强大阻力,门闩的锁环事先并没有遭到破坏。

控方:“难道你没有想过,既然自己用一点蛮力就能相对容易地把门给撞开,那不正好说明门闩当时并没有牢牢地固定在锁环里,而很有可能已经从门上松下来了呢?”

“门可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容易被撞开。”

“你算不上个大力士吧,所以才会有体力不支的感觉。”

“我的确不是大力士。不过那只门闩已经很旧了,木门上也已经出现了裂纹,只有锁是新的,但质量也算不上有多好。再说我的身体还一直比较硬朗呢。”

“好吧,格罗德曼先生。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在杂耍场里现身。”

控方叫出的下一位证人是杰茜·戴蒙德的房东太太。她证实了温普关于康斯坦特先生偶尔会来拜访杰茜的说法。她向众人讲述了死去的慈善家把女孩发展成为事业伙伴的过程。但最吸引听众的却是发生在十二月三日晚的事情,那时被告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向她焦急地询问女朋友的下落,他称自己刚从戴蒙德小姐那里收到一封神秘的来信,信中说她已经离开了。房东太太对他讲戴蒙德小姐本该在几周前把这事告诉他,因为这个忘恩负义的房客三周前没跟她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承受了被告人一通毫无绅士风度的抱怨和怒吼之后,她对莫特莱克先生说这是他自作自受,他本应把杰茜照顾得更好,而不是让她独守空房。接着她告诉莫特莱克林子里并非只有一棵树,没有必要在杰茜这样一棵因无人欣赏而日渐憔悴的树上吊死。(最近杰茜的气色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莫特莱克听了这话,愤怒地把她称为骗子,然后便离开了。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看到莫特莱克的脸,不过她对莫特莱克今天会出现在被告席上倒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下一位证人是银行职员费兹詹姆斯·蒙哥马利先生,他还记得戴蒙德小姐兑现支票时的情况。他的印象之所以特别清晰,是因为他当时把钱付给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她要的全都是金币。蒙哥马利先生作完证后,便进入休庭时间。

丹齐尔·坎特科特是在庭讯恢复后第一个被控方传讯的证人。在被问及他是否跟温普先生说过曾经听到被告诋毁康斯坦特先生的事时,他予以否认。他没亲耳听过被告诋毁过任何人。也许他给温普先生留下了错误的印象,而温普先生只是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笑声。)克劳先生以前也告诉过他类似的事情。在辩方问讯时,他称杰茜·戴蒙德是个芳华绝代的精灵,她总会让他联想起圣女贞德。

克劳先生在被传讯时显得非常激动。他号称《圣经》完全是胡说八道,因此拒绝向法庭宣誓。他不能用这样充满着自相矛盾的东西向任何人宣誓。他不需宣誓就可以向法庭证明自己的证词。他说自己不能否认(虽然他很希望能不承认)被告起初就很不信任康斯坦特先生,但他感觉这种不信任感很快就消失了。是的,他是被告的好朋友,但他看不出这为什么会使他的证词无效,尤其是在他并没有宣誓的情况下。他和别人一样,发现被告在假日前后显得非常疲惫,但这是为劳工的利益和打破权贵阶级的统治而过度工作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