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4/5页)
“你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
“这——这只是小事。”丹齐尔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但你别忘了,世界就是被这样的小事改变的。”温普睿智地说。
“世界算什么,”诗人苦着脸说,“值得我们关注的只有美丽的事物。”
“但当那美丽的可人儿不和女房东闲聊时,她会不会在你经过的时候和你闲聊呢?”
“不会!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她常在房间里读书,身影就映在——”
“你的心里?”
“不,我只是看见她在窗帘后映出的背影。”
“总是只有一个人影吗?”
“不,先生,有那么一两次,我看见了两个人影。”
“啊!那可能是你喝醉了吧!”
“我以我的生命打赌,我当时并没有喝醉。我发过誓要远离酒杯。”
“很好。啤酒对诗人有害,它会使你站立不稳。那谁是第二个人影呢?”
“像是一个男人。”
“那也很正常,可能莫特莱克先生正巧去探访她!”
“不可能,他当时正在为八小时工作制奔走呢!”
“你发现谁是那个影子了吗?你就这样留下了一个悬念?”
“不,我一直等到那人出门才离开那里。”
“那人准是阿瑟·康斯坦特。”
“你真是个魔术师!你令我刮目相看了!是的,正是康斯坦特。”
“你说只见过他们一两次?”
“我不可能总是盯着他们。”
“不,你当然不可能。你只是偶然路过那里。我完全能理解这一点。”
丹齐尔对温普的推断觉得有些别扭。
“他去那儿干什么?”温普问。
“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敢打包票杰茜是清白的。”
“你可以毫无风险地把你的赌注加倍。”
“是的,也许吧!你只要看看她的眼睛就明白了。”
“可我现在只能看到你的眼睛。你最后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十一月中旬。”
“莫特莱克对他们会面的事毫不知情吗?”
“这我就不了解了。也许他是知情的。康斯坦特先生可能只是让杰茜加入了他的社会活动组织。我知道杰茜今年十一月上旬曾经在伦敦大礼堂举行的儿童茶会上当过服务员。当时康斯坦特对她的礼数十分周全。那天杰茜是唯一一个动手干活的服务员。”
“也许别的服务员都是用脚端盘子的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意思是其他所有的服务员都是真正的贵妇,只有杰茜还是个新手,请允许我这样说。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对她来说不过是常事而已。我敢打赌她在家里就经常帮房东干这个——那幢房子的一楼还住了一群要人照顾的小毛孩呢!那家的状况简直和我住的克劳家一样糟糕。杰茜真是个好姑娘。但也许汤姆并不知道她的价值。也许他不想让康斯坦特接近自己的女朋友,因而引发了争执。不管怎么样,杰茜现在已经像散落在河道里的雪花一样寻不着踪迹了。关于杰茜的去向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房东太太是杰茜的好朋友,杰茜曾经免费为她做过一件套装。她跟我说她完全不知道杰茜会去哪里落脚,她为此而感到不安。”
“你已经对杰茜的失踪一事做过调查了吗?”
“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房东太太。杰茜甚至没有按惯例提前一周告诉她要离开的事情。她付清房租立即就走了。房东太太跟我说她自己因此而懊恼不已,以致柔弱得用一根羽毛就能把她击倒。不幸的是,我不会那样做,我本该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杰茜的。她说如果自己在杰茜这个轻浮女子(她竟敢把杰茜称作是轻浮女子)离开之前早点产生怀疑,她就会知道杰茜去哪儿了,不然她就不配叫现在这个名字了。不过她也承认杰茜离开的时候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好。真是一个愚蠢的老太婆啊!”
“杰茜还真像你说得那样有个性啊!”侦探嘟哝着。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丹齐尔急切地喊着。“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一定会告诉你她要去哪儿。但她没有,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她放下钱便离开了。房东太太上楼一看,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已经悄无声息地把没用的个人物品全给处理掉,或者是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了吧!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想法而且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女孩子。她总会让我想起萨拉戈萨的女仆——画中那个目光坚定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