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中断的降灵会(第8/11页)
约瑟芬·格利姆来应了门。
“您是警察?”她开口便问,“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了。”
我作了自我介绍,并且向她解释自己正在协助北山镇警长调查她姐姐遇害的案件。约瑟芬是一个高挑苗条的姑娘,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和刘海,显得颇具气质,估计比珊德拉年轻不少。
“这对我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她操着熟悉的波士顿口音说道,“不过跟您说实话吧,我们不是亲姐妹。我们虽然亲密无间,但格利姆姐妹只存在于舞台上。”
“舞台?”
“滑稽歌舞剧①。您有关于凶手的线索了?”
①Vaudeville,兴起于20世纪初的美国,融合滑稽喜剧、歌唱与舞蹈等多种艺术形式的一种表演。
“还没有,”我老老实实地承认,“但我们正全力以赴调查。”
她邀请我进屋,我找了一张面朝她的椅子坐下。
“你也主持降灵会吗?”
“那一套都是……”她及时地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也许她不想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吧。
经过一小段尴尬的沉默,她又开口说道:“珊德拉和我大约十年前开始同台演出滑稽歌舞剧。从那时起,我们就有了格利姆姐妹的称号。表演的内容类似于读心术,我穿着闪闪发光的紧身衣,手里握着怀表或者项链这些物件,在观众席穿行,珊德拉要做的就是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辨认这些物件。可事实上根本没那么神,我的台词里总是藏着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关键字。”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骗人的?”
她有些烦躁地在椅子里挪动身体。
“这是表演啊。就像魔术师一样,我们是在娱乐观众。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都是珊德拉的点子吧?”
“这个,没准儿,我猜应该是的。那时候我俩都年轻着呢,她觉得表演滑稽歌舞剧能够引起帅哥们的注意。”
“你们都没结婚?”
“当时没有,但珊德拉身边不缺男人。”
“她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从事这种和鬼魂打交道的工作?”
约瑟芬耸耸肩。
“滑稽歌舞剧没落了,她就转行干起了这个,读不了活人的心,就去和死人说话呗。我猜她肯定觉得这是职业发展的正常路线。”
“你为她的新角色提供过什么帮助吗?”我问。
“没有。我在州议会大厦担任秘书。尽管住在一起,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我有过几年婚姻,可后来和丈夫关系闹僵了,她就让我搬过来一起住。”
我又向她提了一些事先在记事本上准备的问题:“凯特·黑尔,就是那个儿子在珍珠港遇难的妇人,她说珊德拉和她谈过举行降灵会的安排。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她想了一会儿。
“我可以查查,所有的联系记录她都有保留。我说的不是男性朋友那种联系啦,只是单纯的灵媒业务。整个新英格兰南部的报纸她都会读,专看上面的战争伤亡名单。一看到有谁被确认死亡了,她就打电话给死者最近的亲属,推销自己的服务。”
“真残忍。”
“有些时候,我认为这么做未尝不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善事。”
约瑟芬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张书桌旁,一边说着,一边用视线搜寻珊德拉的行事历。
“找到了!四月二十五日,打电话给凯特-黑尔,诚邀光临寒舍,举行降灵会。两周之后的五月八日,黑尔太太应邀前来。又过了一周,她再度前来,第二次参加降灵会。”
“你知不知道珊德拉打算在北山镇的黑尔家也举行一场降灵会?”
“不知道。警察告诉我的时候,我可吃了一惊。她极少在外面搞降灵活动,一般都在家里。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每次她有客人来,我都得回避。”
“有没有什么人非常讨厌珊德拉,恨不得把她杀死的那种?”
“反正我不知道。”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没有得到我感兴趣的信息。珊德拉·格利姆的生活就像她的死亡一样,是一个谜。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驱车返回北山镇。
“我们走进死胡同了,医生,”第二天早上,蓝思警长告诉我,“黑尔和他妻子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但是凶器到底去哪里了?有没有可能是合谋?那样的话,他们的动机可叫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