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色墙纸谜案(第3/8页)

驶回办公室的路上,我摇着头答道:“我想不出任何法子了。”

“波土顿有没有谁愿意来北山镇跑一趟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位当初念书时的同班同学,他后来从事的正是精神病医学——道格·弗雷——我几年前难得度假时曾拜访过他。“我想到了一个人,但他身在纽约。”

“能找个周末来一次吗?”

我思考着这个想法。道格·弗雷和我差不多,都是遇到挑战就兴奋的那种人。他多半愿意来北山镇走一遭。“我问问他。”我最后答道。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我打电话联系到了纽约的道格,他答应下周六lJ午搭火车到斯坦福德,只要别在十二月刚冒头的时候就刮暴风雪。我去火车站接他,然后开两个钟头的车到北山镇。他在我家住上一夜,星期六再搭火车回纽约。另外一方面,爱玻还提出了一个建议。

“她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间里,太孤单了。难怪会想象出墙纸这个那个的。能不能给她弄只宠物?一只猫怎么样?猫让人心情愉快。”

“这主意不错。”我赞同道。

那天晚上,我请安娜贝尔·克里斯蒂去北山客栈吃饭。占旧的法瑞之家早巳拆除,这是北山镇唯一称得上乡村客栈的地方。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的谈话马上就转到了战争新闻方面。这个月的英格兰很不好过,考文垂被德军轰炸机夷为平地。大不列颠和意大利的战舰在地中海的撒丁岛附近爆发了海战,结果还没有传出来。

安娜贝尔那天晚上格外动人,她身穿浅棕色的礼服,与金色头发和栗色眼眸非常相配。你很难相信我认识她不过十个星期,起因是安娜贝尔的方舟——她的宠物医院——发生了一起异常事故。吃饭的时候,我把凯瑟琳·哈斯的问题讲给她听:“我的护士爱玻觉得宠物猫或许能帮助她恢复健康。方舟里现在有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吗?”

“我有一只顶漂亮的小母猫,刚几个星期大。它在方舟里诞生,主人送给了我,抵了一部分账单。我管它叫毛球,但名字随便你换好了。它通体漆黑,只有爪子是白的。”

“你认为呢?会有帮助吗?”

她耸耸肩:“也许吧。”

“我觉得她的丈夫很可怜。”

安娜贝尔轻蔑地说:“把老婆锁在房间里的男人都该吃几记马鞭,而不是得到怜悯。”

“我的朋友道格下周末过来,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建议。”

星期一早晨,我取了那只小猫,把爱玻留在办公室里,独自驾车去了哈斯家。凯瑟琳仍旧被锁在三楼卧室中,看起来和上周没有多大不同。我把黑身白爪的小猫递过去,她看起来打心眼里高兴了起来。“是你的了,”我告诉她,“随便你起名字。”

“我该怎么感谢你呀,霍桑医生?谁也没有待我这样好过。”

“你要是能好起来,就是最大的谢礼了。这两天按时吃药吗?”

她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丈夫:“吃了,我觉得挺有效。”

“还做梦吗?”

“不……不做了,前几天晚上我都没有做过。”

在我看来,与上周五来探访时相比,有更多处黄色壁纸被挠破了。我们回到楼下,让凯瑟琳在床上逗弄小猫。“她又在撕壁纸了。”我说出我的看法。

他点点头,叹道:“她矢口否认,坚持说墙纸后面有个女人,挣扎着想逃出来。她肯定还在做相同的梦,只是不承认而已。”

我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安慰道:“我有位朋友,是医学院时候的同班同学,他是精神病专家,在纽约城执业。他下周末来探望我,我想请他看看凯瑟琳。说不定能帮助她。”

他犹豫片刻,然后点头同意道:“很好,要是你觉得有用,那就这样吧。”

“星期六,我的朋友到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他名叫道格·弗雷。”

十二月的第一周,北山镇的医院和医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随着日子进入十二月,温度陡降,白雪纷飞,每年的感冒和流感高发期也就开始了。尽管小儿麻痹症的流行季已经过去,但神经紧张的父母仍旧有足够的理由为孩子担心。在这么繁忙的一周中,爱玻和我都没太去想哈斯夫妇的事情。

直到周五下午,道格·弗雷明天就将抵达北山镇,爱玻这才记起她要拿给我看的那个故事,这个故事收在一本二十年前的选集中,选集名叫《美国当代名篇》,由作家威廉·迪恩·霍威尔斯编辑。故事名叫《黄色壁纸》,作者是夏洛特·帕金斯·吉尔曼,其情节与凯瑟琳·哈斯的际遇不无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