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杂货店问题(第6/8页)

我坐着没动,大脑飞速地运转。然后,我异常平静地说:“玛姬,如果你在对方意图袭击你的场合下开枪射击,这属于正当防卫,陪审团会表示理解。”

“我没有开枪!”

“好吧,别激动,我相信你说的话,玛姬。”

“可你的口气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很抱歉。努力一下,你能不能想起一些在你失去意识期间发生的事?比如枪声或者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听见。”

“昨晚以前,马克思的行为有没有征兆?”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他说过一些挑逗的话,但也只不过是开玩笑。我猜昨晚我的光临使他错以为我需要的并不只是玩笑。”

“你有没有听说马克思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有一腿,或者其他这一类的传言?”

“阿梅利亚?你这是开玩笑吧?”

“谁知道呢。”我起身准备离去,“我想我听见警长上来了,我的探访时间完了。”

“你能帮帮我吗,山姆?”

“我会尽力的,玛姬。”

但当我走出牢门的时候,思绪仍是一片茫茫的迷雾。

北山镇唯一的殡仪馆那天下午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不仅马克思·哈克纳,约翰·克雷恩也在同一天举行送别仪式。威尔·华生是殡仪馆的业主,他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真有意思,”他对我说,“这两人生前在相邻的店铺相处那么多年,连死都要选在同一个晚上。”

“巧合罢了,”我说,“除非你觉得克雷恩的死有什么蹊跷。”

“没有,没有啦—只是心脏病嘛,就像您在死亡报告上说的那样,医生。如果一定要走,我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我想也是。”我边说边回想昨晚在克雷恩家度过的时光,那正是马克思被谋杀的时间段,弗兰克·本奇声称自己在此期间一直在寓所外等我。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好好修补,看上去要自然,”威尔·华生滔滔不绝地说道,“胸口这个伤口太吓人了!”

“猎枪就是这样。”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思绪还停留在本奇身上。会不会是他杀死了马克思,这样阿梅利亚就自由了?

“至于约翰,除了摔倒时肩膀上的肿块,就没有什么需要修饰的地方了。”

“两位孀妇都在吗?”我突然问华生。

“阿梅利亚在楼上。”

我上楼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家属休息室内。马克思没有很多亲戚。

“你好啊,阿梅利亚,又见面了。”

“你好,霍桑医生。”

“正常情况下,大伙儿叫我山姆。”

“今天我没办法正常。”

“我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一定很悲伤,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谅解。我知道你急于找到杀害马克思的凶手。”

“凶手已经在监牢里待着了。”

“也许吧。阿梅利亚,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弗兰克·本奇的消息?”

“弗兰克?”我的问题使她面色略微发白,“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昨天晚上他来找我,给我讲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他问我你是否怀孕了。”

她闭上眼睛,身体轻轻地晃动,我连忙扶稳她。

“实在抱歉,阿梅利亚,可是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没有怀孕。”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弗兰克有没有杀害马克思的动机?”

“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

“知道了,”我说,她已被我逼置角落,“阿梅利亚,晚些见。”

外面的房间里已经塞满了前来致哀的人群。我认出了菲尔·塞吉,本地的枪匠,他的老婆在大门口。马克思杂货铺的其他一些老主顾也纷至沓来。既然马克思有他们的陪伴,我决定回店里去看看。

我信步朝镇广场走去,然后绕着杂货铺漫无目的地走,看那些堆置在边巷里的箱箱罐罐。一边是玛姬的房产事务所,挂了一块明显的“停止营业”招牌。马克思的杂货店在另一边,店外头有一名警察在站岗。

我向他解释了来意,再次来到店内调查。这里一如前夜。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盯着天花板,期待被灵感的闪电击中。这时,我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