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第13/14页)
说起来,明确地记住路过行人的长相,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管那个人打扮得再奇装异服都一样。姑且不论打扮,不可能连长相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看到的人全部都记得,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如果所有的目击者都作证自己记得,那就是撒谎。与其说是撒谎,更应该说是不自然。所以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关口遭到陷害的最佳证据。
换言之···
但是,接下来青木就不懂了。就算关口确实遭人陷害,也不明白陷害他的理由以及陷害他的人是谁。
“不懂哪。”律师不悅地说,抚摸了一下镜框。“你是说他被人陷害吗?”
“应该说是他自己陷阱去的吧。”
“哎,我也觉得,如果他有那个胆量杀人,过的应该是一个更不一样的人生吧···。话说回来,你说他是无辜的吗?”
“关口···是清白的。”
中禅寺说。
雪绘没什么反应。
青木与关口十分熟识,但是和雪绘只打过招呼而已,当然也没有仔细地观察过她。
垂落在后颈的毛发总教人不忍卒睹。
她在担心丈夫吗?还是在为身陷眼前的事态而悲伤?她在为丈夫的愚行而生气吗?还是憎恨自己嫁给了这种没用的男人?···雪绘确实了无生气,但青木完全无法想象她的心情。
“是误逮吗?”
“说是误逮吗···逮捕本身是正当的吧。但是关口没有杀人,就算置之不理,没多久也会被释放的。”
中禅寺盯着矮桌说道。
“现在只能祈祷他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因为警察无视人权的审问而···崩坏。虽然可能已经太迟了。”
“那么已经太迟了呢。”增冈说。“他好像已经崩溃了。或者说,因为崩溃了所以才会被逮捕吧。···搜查本部似乎正在研究送交精神鉴定的必要性了。”
“哎···应该是吧。照你这样说···”
“这···”鸟口探出身子。“···这太冷酷了吧在在?既然关口老师无罪,就救救他啊。师傅是有确证才这么说的吧?关口老师不是师傅的朋友吗?”
益田插口:“我也这么认为。如果关口先生是无辜的,就应该立刻要求警方释放才对。冤罪逮捕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行为,不管表面上再怎么标榜民主警察,但实际上警方根本无视于嫌疑犯的人权。遗憾的是,现状就是如此。中禅寺先生···”
“所以说,”中禅寺瞪着矮桌,以强硬的口吻说。“现阶段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关口无罪,就算有证词也没用,你们还不懂吗?是可以看穿证明关口有罪的证据全都不可靠。这非常简单。但同样的,证明关口无罪的一切证据也毫无作用。还是怎样?只要哭着哀求警方说这个人是无辜的,警方就会放人吗?警察机关是这种组织吗?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別人家的事,就在那里七嘴八舌地乱出主意,也想想雪绘夫人的心情吧。”
中禅寺说道。
青木赫然一惊。
“什、什么別人家的事!我们是別人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鸟口愤慨不已。
青木抓住他的背,制止他。
“鸟口,你冷静点。我们是別人啊。朋友就是別人。所以不管我们在这里怎么吵闹,也於事无补。而且···”
青木很在意雪绘。
“我···”
雪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以幽微的声音说。
“···老实说···我不懂。例如说,有个自己信赖的人,那个人犯了罪犯罪是不对的,所以受罚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真心相信他,就应该认为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触犯法律。那么没办法就让他好好地去偿还自己的罪吧——应该会这么想吧。相反地,有个人应该相信着自己,而这个人犯了罪,那么自己应该会觉得非常懊恨心想为什么他在动手之前不来找自己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