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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把玩着胸前的图形饰物。在近处一看,那似乎是金属制成的,朱美第一次看到时之所以联想到手镜,不仅因为它的形状和大小,更因为它的表面看起来有如镜子。

村上在发抖。

“可是那种诅咒……到底是谁……?为了什么……?”村上挤出声音说。

刑部以怜悯的视线望着他那可怜的模样。“您死后能够得利的人所下的手。”

“得利?”村上抖得愈来愈厉害了,病床喀哒作响起来。

他在害怕吗?

“……例如说,您的房东……不,不是”

刑部说着,来到朱美旁边,接着他站到大开的窗户前。即将西下、威力减弱的阳光在图形饰物上反射开来,饰物一瞬间发光似地一闪。诡异的音乐毫不留情地从窗户灌注进来。

钲、大鼓、笙、笛。

坐立不安。

“啊呜、啊呜”狗吠叫着。

那种独特的音色或许会触怒动物的神经。

刑部一巡望着外头的同志。

“村上先生,陷害您的,应该是您的房东背后的……”

——指引康庄大道吗?

尾国说过。

——他加入了“指引康庄大道修身会”。

——算是靠心灵宗教敛财的团体。

——非常可疑。

——听说是诈欺。

这样啊……

将村上拉进那个可疑组织的,不就是他的房东吗?而村上不是和那个组织商量该不该去伊豆吗?结果他参加了类似研修会的可疑活动……

——研修。

他在那里被施了法。

“不要不要不要!”村上突然大叫。

“干嘛,怎么了啊!”奈津站了起来。

“村上先生,再这样下去,您绝对会死。”刑部望着窗外说。

村上发出“噢噢”的呜咽,抱着头缩起身体。“干嘛啊,你振作点啊!”奈津伸手摸他。“放手,我已经没救了!”村上甩开奈津的手。

“放开我!我要死!让我去死!”

“村上先生……”

朱美忍不住走过去按住村上。

村上的背阵阵地搏动着。

回头一看,刑部正冷冷地望着这一幕。

“好可怕”、“好寂寞”,搏动这么诉说着。

——他是真心的。

钲、大鼓、笙、笛。大批群众的呼吸、气息。

狗狂吠不止,仅管风都已经停了。

城镇骤然不安。“噢噢、噢噢……”村上哭泣着。

汪、汪,狗吠叫着,冷静不下来……

“我要死,我要去死!”村上吼叫,陷入狂乱。护士拨开信徒跑进来。朱美、奈津和护士三个人一起压制,村上却静不下来。他哭叫着:“让我去死!我受不了了!”村上总算在朱美面前显露出自杀者的态度。

“你干嘛啊,不要杵在那里,过来帮忙啊!”奈津叫道。

刑部不为所动,说:“敝人说过,吾等想要救他。”

奈津抓住村上挣扎的手臂,大叫:“救得了就快救啊!”

“明白。”

刑部从怀里取出翰状物。

是茅翰——正月及盛夏时分,神社等地方会设置的茅萱翰。据说穿过它,即可洁净身体,是缩小版的茅翰。

“临兵斗者皆阵烈前行……”刑部朗声念诵,将翰举到窗边。

锵!好像是钲响了。

村上安静下来了。

朱美慢慢地抬起头来。

奈津目瞪口呆地张着嘴巴。

原本抱住头的村上像哮喘病患般“咻”的吸了一口气,一边吐气,一边战战兢兢地撑起身子。感觉好像完全崩坏掉了。

“呃……我……”

“逼人斩断禁咒了。”刑部说。

“救、救救我……!”村上在病床上跪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