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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你连碧……你……”

“姐姐,不是的。”葵可能是第一次对茜投以高度相同的视线,“不死后的,我真的只有藏匿他而已。不只是碧,我完全没有想到杀人或是骗人。”

玻璃眼珠渐渐染上有机的质感。“只是,第一个死去的……不,应该说是被杀害才对。第一个被害人是川野弓荣,这件事……的确让我心中涌出了不好的念头。当然,我不打算把责任转嫁给川野女士,只是……”

“你觉得卖淫的都该死吗?”

木场低声说,葵摇了摇头。“不是的。可是我的心中萌生了不该有的歧视,这是事实。我……就如同这位中禅寺先生所指出的。拥有阳具中心主义的阶级性歧视意识。听到乱婚,我认为不检点;听到夜访,我觉得淫荡。就算了解道理,我还是情不自禁会这么想。我可能有点在享受着时代文化的权力构造组织性地构筑起来的性幻想吧。我瞧不起娼妇,虽然不觉得她们死了活该,却觉得她们会死也是无可奈何的。就算我没有肯定杀人,也没有否定。这样的我……也算是平野的共犯吧。”

“你是在哪里遇到平野的?”木场问道。

葵冷静地回答:“我……姐姐,我对你的行动感到怀疑,我……一直怀疑是你杀了紫姐姐。”

“什……”茜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我要……把姐姐……”

“那是,姐姐的态度显然很可疑。姐姐和是亮那个男人结婚后,就一直……很不对劲。我以为是亮想要利用你夺取我们家的财产。我们家、财产和家业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是一想到你被那个卑贱的男人给支配,我就难以忍受……很可笑吧?明明痛恨家这个制度,痛恨父亲这个装置,我却在意我们家还有家业的未来……”

葵自虐地微笑。“……根据刚才听到的,紫姐姐先天就患有不治之症,体质虚弱,死因也没有可疑之处,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所以长姐的猝死加深了我的怀疑。而你简直就像是故意的,行迹鬼祟。”

“行迹鬼祟……”

“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了那个姓川岛的男子。长姐过世后,你去了父亲那里——你平常绝不会去的书房。而且还是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地过去。然后你跑来找我,问我认不认识精神神经科的医师。”

“所以说,那是……”

“你是有理由的吧。可是,从平常的姐姐来看,这些言行举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然后那一天,你去了茂浦。”

“你跟在我后面……”

“我没有跟踪你。你不是问我吗?说:‘你好像在调查石田女士的事,石田女士在茂浦的家该怎么走?’时至今日,你到底要去哪种小屋做什么?”葵有些歇斯底里地说,“你甚至来找我要资料。我问你为什么,你却不回答。所以……我去了那栋小屋,然后……他就在那里。”

——你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

——平野佑吉啊,简直就像认识他一样。

木场作为一个刑警,真的是慧眼过人。

“我向他逼问姐姐的事,可是他却说不认识你。然后,我发现自己交谈的对象——是信浓町猎奇杀人的凶手。若说我不吃惊,那是骗人的。可是他……”葵说道这里,吞回了话。

瞬间,泪水滑过陶瓷般的脸颊。泪水划过表面,只有一滴掉落在桌上。

“……他对我告白了,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杀害那个女孩。他说那个女孩个性开朗,亲切又热心,根本没有理由杀她。然后他告诉我精神科医师说的话,问我他是不是不正常。我对他说的分析结果非常不满,告诉他那是多么偏颇的分析……”

葵用食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说,那个女孩的确不是坏人,但是她享受着男性的视线,甚至骑在男人头上,毫无批判地只是活着,那样根本不是女人应有的摸样。他听了之后……好像非常放心。现在想想,就像中禅寺先生说的,我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把他的冲动杀人正当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