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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是……”益田突然感到不安。
因为他开始感觉自己所见闻的那场现实,似乎全都只是一场幻影。那么自己就像个看了电影而感动,却把它当成亲身经历大肆向人吹嘘的小丑一般。
益田不安地望向中禅寺,至少这个人直到刚才还正经八百地和益田讨论那场幻影。
中禅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说:“不用担心。青木,你说一下搜查溃眼魔的经过吧。”
青木端正坐姿,说了声“是”。
这次换益田感到困惑了。
青木所说的连续溃眼魔事件的状况,与益田所预期的大相径庭。里头完全没有黑圣母、诅咒、黑弥撒、恶魔崇拜主义者或少女卖春,丝毫感觉不到益田在学院里所体验到的忌讳而且黑暗潮湿的封闭感。相反地,呈现的是都会一角干涸、幽暗、充满不安的随机猎奇杀人事件。
青木说:“川岛喜市还没有寻获,平野也依然在逃,所以事件没有完全解决,但是关于前岛八千代命案,真相几乎已经厘清了。川岛喜市调查八千代的生活状况,把她约出来,然后川岛新造把她诱进多田麻纪的旅馆,最后事先侵入的平野佑吉杀了她。木场前辈的推理几乎都说中了。”
看样子,那个姓木场的是青木的上司。中禅寺的朋友,也是在千叶擅自行动的刑警。
中禅寺语带讽刺说:“青木,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长门先生不是早就说过,凶手是平野,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吗?”
“是这样没错……”
敦子纳闷地歪着脖子说:“等一下,青木先生,我不太了解。这……是什么构造?”
“是的。这要说单纯是很单纯,说复杂也算复杂。多田麻纪还有川岛新造,每个人都凭着自己的意志擅自行动。所以分开聆听一个人的话,事情一点都不复杂,但是综合在一起,真相就变得模糊了。”
“青木,告诉我那位姓多田的老妇人的供述。虽然我大致能够猜到,但是……”
中禅寺说到这里,望向益田,“……为了让这位益田理解事件的构造,我想这是个最恰当的例子。”
“我明白了,恰好我也还不是很明白整个构造……”
在来到这里之前,青木似乎去了那位叫多田麻纪的老太婆那里一趟。那个老太婆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青木似乎历经了一番苦战。
年轻刑警说,他一开口就被吼了。
——干吗?你还有什么事?还是你是来抓老娘的?
——偷窃?好哇!
——老娘已经受够在这种到处漏风漏雨的破烂屋子里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啦。
——倒不如去附三餐的牢房里住,还要爽快得多了。喏,来绑我啊,快绑我啊!
——什么?不是来抓我的?那就快滚!
——你这种一脸警察样的臭小鬼站在玄关,客人都不敢进来了。咦?
不能用一句“她的人生观扭曲”来一语概括。老太婆有老太婆自己的正义,也有基于她的正义的道理。若说那是弱者竭尽全力的虚张声势,那也就如此了,不过也教人感觉到一种豪气。
青木将木场这位刑警得到的结论——也就是麻纪可能事先和川岛喜市说好要偷走和服,并拿去典当一事询问麻纪。麻纪不为所动,说:
——哼,怎样,这是那个木屐脸的刑警说的吗?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芥子才没那种脑袋。
看样子,当天晚上要夺走来访客人的和服一事,确实是事先说好的。但是在麻纪的心中,这件事与那件事——偷和服和溃眼魔杀人——是完全无关的两码子事,在她的理解中,两者完全是两码子事。
——我没说谎啊,老娘打从一开始就没说谎啊!
——我只是没说而已,也没有隐瞒。
——这跟溃眼魔又没有关系,根本无关不是吗?
——而且老娘偷友禅,是在凶手干掉那个女的之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