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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更缓慢地端正姿势。

  

  如此一来,便散发出有如磁场般的威严。

  

  不知不觉间,久远寺老人、今川还有山下就站在我的背后。他们后面则是桑田常信、托雄与英生,而松宫仁如似乎与其他刑警一起从外面窥看情况。

  

  每个人都在看。

  

  两名侍僧立刻赶到贯首的两旁。

  

  左右僧侣也各自立起单膝,进入备战状态。

  

  法堂一片紧迫。

  

  觉丹吼也似的说道:“在佛前引发如此骚乱,是对已迁化之先达不敬。立刻住手!”

  

  “你适可而止,别再装出一副禅僧的模样了!”京极堂怒吼,“你只是个花瓶,别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闹剧了。小坂了稔设下的结界——已经破了。”

  

  注:此段对话出于《碧岩录》中的一则公案。内容为: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礼拜赞叹云:“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后阿傩问佛:“外道有何所证而言得入?”世尊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

  

  “贫僧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死心吗?你在寻找的东西,了稔和尚一直隐藏的东西,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这……你怎么……”

  

  “所以就算你继续赖在这里,也得不到你所追求的位置,也不可能得到社会的认可。你只能永远在这里继续办禅寺家家酒,徒然老死罢了。即使这样也好吗?”

  

  觉丹初次睁开了眼皮。这一瞬间,散发自他的身体、有如磁场般的威吓感,全都从那双眼睛泄漏一空。在我看来,觉丹就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单纯的老人。

  

  京极堂瞪着那样的觉丹,对着瘫软在地上的慈行说道:“慈行师父,你等于是在这里成长的,所以应该还不知道吧。”

  

  接着他——扫视两旁茫然若失的二十五名僧侣,继续说下去:“随侍左右的众僧也听好。这位圆觉丹师父并不是禅师,他对禅一无所知,他只是被请到这里,执行名为贯首的工作罢了。我奉劝各位现在即刻下山,若问为什么……”

  

  京极堂再一次扫视众僧,清楚地威吓:“因为这位贯首没有能够传给你们的衣钵。”

  

  “你、你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贫僧可不会善罢甘休!”

  

  “胡言乱语的是你,圆师父!不……”“前真言宗金刚三密会教主圆觉丹!“真……真言宗?”慈行发出惊愕的声音。“中禅寺先生,这……这是真的吗?”

  

  常信问道,京极堂微微点头。

  

  “是真的,常信师父。众位和尚听好了,明慧寺失去了了稔、泰全、佑贤三位禅师,而这位常信师父近期也将下山,所以就算继续待在这座寺院,你们也无法从任何人身上传得嗣法了。”

  

  僧侣们默默无声地陷人狼狈。

  

  “信、信口雌黄!这全是妄言妄语!”

  

  慈行就像真的变回了孩童似的死命大叫,以凶暴的眼神瞪住京极堂。

  

  京极堂无视于他,朝动弹不得的觉丹走近一步说:“觉丹师父,你所学的是与禅似是而非之物,是在个人当中重新构筑宇宙之法——真言。”

  

  觉丹的表情不变。

  

  “金刚三密会是明治初年所成立的真言宗系的新兴宗派,但现在已经失传了。受到废佛毁释风潮的波及,有八成的寺院遭到废寺,进人昭和时期,已经完全断绝了。记得初代教主是——圆觉道——你的祖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