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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么宇多川宅照射不到西晒的阳光啊。是因为山道的缘故吗?”关口用手指在半空画,边想边说。
“左脑的一柳宅在山道左侧,也就是西侧是挖进去的,因此阳光从那里西晒进去。但是右脑的宇多川宅,因为中间墙壁似的部分很高。如果西晒的话,应该只有最靠海的书房。”
伊佐间去过,因此可以想像。
“那,那个木工民谣呢?”
是什么啊?伊佐间不懂。
“什么?那只是随口唱唱的。因为刚好与当地民情相符,觉得还不错。我还在想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呢,哎,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幸好这里是民谣丰富的土地。”
中禅寺微笑。
如果那是虚张声势,还真是了不得的胆子。
关口异常认真地反问:“但是,京极堂。那个,所谓骷髅的蒸烧炭化真的有效吗?”
“你也是笨蛋啊,关口。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治百病的药吧。”中禅寺说完,笑得更开心了。
“不是笨蛋吧,你讲了那么多大道理。你啊,无论什么时候……啊,我知道了,京极堂,你连白丘牧师都骗了,你从一开始就沒有带什么砒霜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关口。”中禅寺挑起单边眉毛,“我为什么要带着那种危险毒药走来走去呀?”
“全都是你一派胡言,那个什么返魂香也是骗人的吗?”
“那是放在须弥座上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中禅寺一副似知非知的表情。
伊佐间看着缓缓流动的川流。
风景与前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沉沒的船依旧沉没。
在一瞬间,伊佐间看见了漂浮川面的骷髅幻影。
——骷髅。
“流到海里的骷髅会变成怎么样呢?因为留了一千年、两千年了,还会留在哪里吗?”
几百年,几千年。
几万年,几百万年。
都还会留着吗?
中禅寺似乎也很冷的样子,看着川面,说:“武御名方是勇猛南方——这么说,我不否认是太巧合了,但也有听说南方是宗像转变来的。因为宗像神(注:宗像神,宗像大社位于福冈县宗像市,以海上守护神闻名。)是海之神,这也算是回到应该回去的地方了吧。”
关口也学中禅寺看着川面,然后说:“但是,武御名方的骷髅如果真的被做成了本尊,会怎么样呢?对武御名方而言,菊纹正是仇敌不是吗?总觉得有什么事未了。”
中禅寺依照惯例用轻视的口气,破坏了小说家的感慨:“你在说什么啊,关口。菊花是外来植物,武御名方的时代里,这日本可是沒有开过一朵菊花呢。不相干的。”
这样啊。
那么伊佐间所见到的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外国,也沒那么古老。因为那里,有一片望不尽的菊花。
——还是很怪。
伊佐间似乎懂了。
走到桥头,伊佐间屈着身过了桥。
当然对岸沒有菊花。
关口在桥的中间停下来。异常感伤的小说家望着海的方向,然后用一种断断续续难以辨识的声音疲累地说:“如果周三真的是后醍醐的后裔,那血统大概会从此断绝,执着了五百年的执念到此落幕了啊。”
伊佐间也停下来看着海。
中禅寺叩叩地敲着栏杆:“也不一定如此。”
“什么意思?”
“嗯,唔。”中禅寺难得拖拖拉拉地回应。
伊佐间回头一看,中禅寺不安地追过关口,站在伊佐间和关口之间,问道:“为什么只有宗像新造先生一个人可以脱离鹭宫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