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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间无力辩解,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辩解或过意不去的心情。

“那个,我觉得这真是座雄伟的寺院,于是就……”

“无需慌张。”

“无需?”

“您高兴就好。”

看不见嘴巴在动,只听见声响。

伊佐间虽然不怕妖怪,但害怕这种人。对没有深刻的信仰,也不懂思想哲学的少根筋男人而言,疯狂信徒是最可怕的。因为如果心灵无法相通,谈话也无法沟通。

因此,面对面,就像印度象与海濑的邂逅。无论想要如何体谅对方,意思也无法沟通,更遑论共度一生。

主持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样子。伊佐间吞了口口水,发出咕噜的声响。

——沒摸到神,不,是佛,所以不会遭天谴。

赶紧打道回府才是上上策吧。但是,也不能这样说,好了,再见。

“那么,请让我参拜本尊,我立刻……退……退下。那个……”

“本尊吗?没有本尊。”

“没有吗?”

“没有。”

奇怪。没人来拜拜,也不举行葬礼就算了,没有敲钟堂,没有坟墓也罢了。

但是,没有一所寺院里会没有本尊。

就连毫不畏惧的人,也稍微觉得有点害怕了。

——害怕的原因不同。

这很显然不是认真的,比疯狂信徒尤有过之。更何况,若没有信奉的本尊,也无法疯狂信仰。也就是说,从疯狂的信徒身上除去信仰,正是这个和尚。

——逃吧。

伊佐间与来的时候一样,轻手轻脚地往后退,一走到开着的门板边,便一溜烟地跑了。廊缘地板滑滑的,摔了两次跤。他抓起鞋子,把雨伞夹在腋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雨停了,但伊佐间全身是泥。

一打开桃囿馆的门,贵音带着一脸恐怖的表情坐在沙发上。

“喂,这位客人!什么嘛,你那样子。你不是带了伞吗?可不能让你这样脏兮兮地上楼喔,哎呀,还光着脚哇。”

“啊。”

不顾形象地跑回来,一时喘不过气来,无法立刻回应。

“都是因为你不回来,所以我也没办法洗澡。”

贵音用一条擦了之后脚会更脏的抹布,擦拭伊佐间的脚。弄掉泥土后,发现脚红通通的。和朱美的小腿一样冰冷。

“啊,已经过了九点了啊?”

“哎,才过八点啦。”

“但是洗澡水说到九点……”

“不过没客人啊,今天连你也才两个人。话说回来,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回来啊。”

“唔。”

“吃饭了吗?”

“沒。”

“真是给人添麻烦的客人。那里很冷,到这边来。啊,要好好地擦啊。”

贵音带伊佐间到刚才老婆婆待的房间,里头非常暖和。贵音拿了两个饭团说:“吃吧。”

“啊,但是……”

“什么,这些没关系啦。长期住宿的客人给了我们很多米。”

伊佐间把饭团塞了满嘴。

“真的喔。只是,因为说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就给了很多钱,还有米,特别只为了那位客人服务喔。我是说整理啦。”

“啊,那个穿着战后返乡服的人吗?”

“嗯。”

“那样的客人最近很少了。因为骷髅骚动,想说客人会多一点吧,结果一个也不来。我也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即使很想跟人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