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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可以这么说吧。

“记忆中的我看到那位神主的身影。只想着,啊,不去那位和尚那边不行。那个,回想起来的和尚,穿着紫色的,是叫法衣吗?穿着那个,那个有金银线的袈裟,戴着像帽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很伟大的样子。并且,那位和尚,抱着骷髅头。”

——又是骷髅头。

话说回来,只是听,还真是支离破碎到了极点。拿着首级的神主和抱着骷髅头的僧侣,太愚蠢荒唐无稽了。这种故事,连讲古都不会出现吧,不可能存在。所以,如果以旧有的精神神经医学来判断,朱美只能判定为精神分裂症。不过,降旗认为那是错误的,不能因为无法理解就说是疯子。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有意义。

应该有意义。即使是实际上不可能的事,只要看得见,感觉得到,对那个人就有意义。如果能理解这点,就不会不懂了。拿着首级的神主和抱着骷髅头的僧侣。如果这不是什么心理的象征,那会是什么呢?

——那么,那意义是什么?

于是,降旗分析,曾几何时,他完全沉迷于分析。

结果,降旗并没有察觉自己正在做分析。并且,他浑然不知,自身在变成那犹太人胡子脸的时候很平静。再说,降旗恐怕也没察觉,当他发现那点时受到的强烈反击。这正是降旗的病。

而白丘呢?他已经完全被遮蔽在外界了。

降旗斜眼看着他的身影。降旗甚至对白丘伸出分析的触角了。

“那么有关那位神主跟和尚的记忆,你有什么会如此联想的事物吗?”

“没有特别的联想,有关那个就只有那样了。只是,要说恐怖的话,是最恐怖的记忆。好像只有那里被切掉了……我看不出关联性。”

“恐怖?很害怕吗?”

“我想是害怕到极点。”

“那……并非完全在睡梦中喽。”

“嗯,当时,结果并没有熟睡。并且之后又……”

“来了吗?”

“来了。”

没有空档,死灵四度造访。

这次一定可以知道些什么——降旗这么想。

“因为又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丈夫回来了。我很想念丈夫,跑到玄关,没有多想,也没好好确认就开了门。”

穿着战后返乡服的死灵站在那里。“你很用心嘛。”

“恐惧超越极限了。”朱美说。

“骷髅在哪?井底吗?是吧?”

死灵推压着朱美,没脱鞋就进去了。门开着,几片枯叶乘着寒风从玄关吹进来。像被风推着背一样,死灵穿过走廊进入屋里。

“上次来的时候太暗了。”

朱美说,她完全无法保持镇定,产生房子扭曲变形的错觉。

然后,她说无论如何都想阻止死灵。

“后面的房间……是寝室,再过去就是书房。是因为跟丈夫的生活,不想被肮脏的死人冒渎吧。”

朱美从背后抓住前夫申义。

死灵又笑了。

“什么?又想要我抱啊。”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极度疯狂,等我回神,发现自己又扼杀了申义。”

“杀了死人吗……?”

“是的,又杀了。”

“不只这样吧。”

“是的。如果又复活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想不能像最初死掉时那样。”

“我很辛苦地切下申义的头。”

就是这里……

降旗不由得想发出声音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