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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教授感动坏了:“谢谢你这么替我和孩子着想,那我们先不起诉吧—”
但才过了一天,滕教授就改变了态度:“起诉起诉,坚决起诉!”
“怎么了?”
滕教授说:“你是对的,必须起诉她,不然的话,她会更加嚣张。”
原来王兰香把国内的亲戚全发动起来了,轮番给滕教授打电话,威胁他,恐吓他,骂他,不准他跟王兰香离婚。滕教授警告他们,说打电话来骂人恐吓人也是违法行为。作为警告,滕教授把王兰香啐陈霭一口,陈霭报警,C大法律服务处的人说王兰香有可能为啐这一口坐牢等等,告诉了王兰香在国内的亲戚。
陈霭问:“她家里人怎么说我?”
“她们都跟王兰香一样,不懂道理不懂法律,他们说他们不怕,要告随便你告,他们奉陪,看你能不能把王兰香告倒,叫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告得把自己遣送回中国去了,只要你回了中国,他们不会放过你—”
陈霭气昏了:“他们也太嚣张了吧?我本来还不忍心告她,结果她—还这么嚣张?看来还非告她不可,不然的话,我回到中国都不得安宁。”
陈霭当即就把警察给的那份表格填了,按表上的地址寄了出去。
过了几天,她收到法院寄来的一份通知,请她某年某月某日出席一个courthearing(法院的听证会),还说同样的通知也递送给被告王兰香了。
滕教授怕王兰香会狗急跳墙,每天都尽力陪着陈霭,也让小屈跟得更紧一点。
但王兰香似乎学聪明了,没找陈霭闹,而是花大价钱请了D市最好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听说首期律师费就要两万美元,每次咨询律师还要再按小时付费。
这使得陈霭很紧张,美国电视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明明有罪,但因为律师狡猾,钻了法律的空子,最后辩护成了没罪。这使她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美国的法律是律师手里的橡皮泥,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一个人有罪没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请得到什么样的律师。
她跑去咨询C大法律服务处的人,把王兰香请了D市最好律师的消息告诉他们。
法律服务处的人说,这个律师要价这么高并不是没来由的,因为他打官司的胜诉率很高,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但法律服务处的人叫她不要紧张,说无论被告律师有多能耐,法庭顶多也就是判王兰香无罪,但决不可能判陈霭有罪,因为她没犯法。
但对陈霭来说,如果法庭判王兰香无罪,就等于是判她陈霭告错了,如果真是那样,王兰香一定不会放过她,要么会私下采取报复措施,要么会反诉她诬告。
陈霭恨不得马上就知道法庭判决的结果,但Courthearing安排在几个月之后,搞得她心神不宁,度日如年,仿佛她是被告一般。
最麻烦的是王兰香除了请律师,还请了很多说客来游说陈霭,都是她认识的人,不知道怎么都被王兰香给发掘出来了,一个个登门拜访,软硬兼施,叫她撤诉,仿佛她不撤诉就会被D市华人界唾弃一般。
她横下一条心,无论谁来开导她,她都是那番话对付:“谁触犯法律,谁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最后王兰香的律师亲自出面了,不愧为D市最有名的辩护律师,讲话非常有水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充满了人道主义魅力,简直有催眠作用。律师首先就恳切地说我的当事人很后悔,她已经认识到不该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你,她愿意向你赔礼道歉,也请你考虑到她目前的处境,一个正在跟丈夫打离婚官司的女人,两个孩子的妈妈,处境是多么艰难,心情是多么痛苦,等等,等等。
最后律师问:你说说看,要她如何做,你才愿意撤诉?
陈霭早已心软了,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的当事人心理上有毛病,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律师立即抓住这句话,追问道:如果我的当事人愿意去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就愿意撤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