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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霭很同情李老师,觉得李老师太可怜了,当着自己学生的面,被人抓住痛骂,还被扯得披头散发的,这多丢人啊!可以断定,李老师被人拖倒在地,抓着桌子腿不放手的形象,肯定没法从孩子们的脑子里清洗出去了。现在李老师工作也搞丢了,还成天提心吊胆,怕王兰香继续找来闹,还怕美国移民局追究非法打工的事,说不定连滕教授的气味都没闻到过,白背了一个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陈霭正在为李老师唏嘘,未曾想下一个就轮到了她自己。

  那天晚上,陈霭从滕教授那里回来,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见一条黑影闪了进来,她定睛一看,是滕夫人,她还以为滕夫人是来找小杜闹事的呢,连忙声明说:“小杜已经到P州去了—”

  结果滕夫人指着她大声骂道:“好你个婊子养的!你偷人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我说怎么滕非这段时间这么铁了心要离婚呢,原来是为了你这个贱人!”

  陈霭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劈头盖脑用这么肮脏的话骂过,血一下冲到脸上,耳朵也轰鸣起来,四肢发冷,口唇发麻,除了“你你你”,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滕夫人几步凶到她跟前,指头快戳到她脸上了:“你的骚X发痒啊?你发痒不会在墙上擦吗?非得要偷我的老公给你止痒?”

  陈霭一急,更说不出话来,只会流泪。

  滕夫人像是受了传染,也流下泪来:“姓陈的,你凭良心说说,我王兰香对你怎么样?我待你不薄吧?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但你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你竟然在我的鼻子底下搞我的丈夫,你是人不是人?”

  “我—我—-”

  “你怎么啦?你还敢不承认?贱货!像你这种又老又脏的女人,滕非会瞧得起?肯定是你死乞白赖,投怀送抱—”

  陈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被滕夫人骂了刻把钟。

  滕夫人骂够了,扔下一句话:“婊子养的,你听好了,老子以后见你一回就骂你一回,一直骂到你滚回中国去为止!”

  滕夫人走了,陈霭的四肢才恢复行动功能,几步冲进自己的卧室,扑到床上痛哭一场,然后给滕教授打电话。他刚一接,她就又哭了起来。滕教授吓得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你别哭啊,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陈霭哭哭啼啼地把滕夫人找上门来大闹的事讲出来,但她发现没什么可讲的,因为滕夫人那些话她都说不出口,她说来说去都只有一句话:“她骂我,骂得很难听。”

  滕教授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等我去教训她—”

  陈霭慌了:“你别去,你别去,你一去她更要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了—”

  “那怎么办?就让她这样欺负你?”

  “你—知道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怀疑起我来?”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是不是她—跟踪我去你那里了—”

  “你去我那里也没什么,就是做个饭—”

  “但她就不会那么想了。等我打个电话,给她说明一下吧—”

  滕教授担心地说:“你还给她打电话?不怕她又乱骂你?”

  “电话上不要紧,如果她骂人,我就把电话挂掉。”

  “也行,你只记着别把她的话当回事,就当她骂她自己的—”

  陈霭胆战心惊地给滕夫人打电话,那边一听是她,就又开骂。她抽空子说:“王老师,你听我说,我跟滕教授—什么事都没有—”

  “你还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自行车不是他买的?你办身份的钱不是他付的?你不在他面前骚,他会无缘无故在你身上花钱?”

  陈霭一听这话就有点慌了:“我—-王老师—你这是—听谁谁—谁说的?”

  “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名字来,别人告诉我,是为我好,怕我蒙在鼓里,我不会把别人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