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5)(第4/11页)
当然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从她这话是在自己母亲来了之后才说的,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把丫头们打发走是为了与母亲说点不能让她们听的话了。
虽是姐妹,但侯府后院有点乱,这几个姑娘关系也没有别家院里那么好,这么沉默的走了一阵之后,还是年纪最小,也是最受侯爷宠爱的四妹妹率先开口:
“方才仿佛瞧见有人在那边斗蛐蛐,看着好热闹,我打算去玩,你们要一道去玩吗?”
理所当然的,她的三个姐姐都对斗蛐蛐不感兴趣,于是四姑娘带着自己的丫头跑去看斗蛐蛐了,只剩下三个年龄相仿的姐妹。
席玉真就是方才被苗氏盯上的侯府庶出大姐儿,她从刚才路过苗氏之后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总有种被人看着的感觉,但后面是段夫人,好端端的,她一直看着她们这边做什么。
她在家中一向是不受宠的那个,也早就通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因此虽然心中觉得古怪,也没有回头去证实自己的想法,只微微垂着静静走路。
嫡母把她们打发出来,也只是想要让她们识趣的在外面多晃悠一段时间,她平常与其他几个妹妹一样被养在府中不被允许出去,如今多在外面走动一会也好。
正走着,席玉真突然感觉在自己身侧走着的二妹妹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了句:“方才我们路过的,是不是段夫人?”
席玉真曾经在自家府上见过苗氏,但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看应当就是她,之前父亲过寿,段夫人是来过的,只是那时母亲没要我们出去见客,我也就远远看了一眼。”
二妹妹以前是不怎么搭理她的,但也许是出来了没有其他人说话,三妹妹又和她关系不好,她便一直拉着她自说自话:“她穿的应该是江南的云织锦缎,上次我在母亲那里见过,说是很罕见,母亲也只有那么一些。”
“她的簪子仿若是玲珑坊的手艺,我方才行礼时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簪子上还有个徽记,上个月父亲送了我姨娘一个簪子,就是那样的徽记。”
席玉真也不说话,只嗯嗯啊啊的应着声,走在最前面的三妹妹听到了,转身来十分不客气的对着二妹说道:“我们好歹也是侯府里的姑娘,你能不能别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亏待了我们。”
这话说得也算是真话了,侯府在她们没出生前其实就早没有曾经荣华了,父亲又喜好美色,四处纳妾,府中还要维持表面样子,就算是账面亏空,那些丫鬟婆子小厮也不能发卖掉。
上面掌管着银钱的主子们是不用担心身上有没有华服穿,有没有银两花的,如席玉真她们这些年轻姑娘们,则是真真切切的过的苦。
倒不是吃不上饭,只是在这府中,不受宠的要想吃口热饭就要拿银两打点,长此以往,手中份例也剩不下多少,而她们又都是正经的姐儿,想要出门交际,身上怎么能穿着一些普通衣裳。
侯爷只顾着自己享乐不管她们,侯夫人又不是她们亲娘,不磋磨她们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去好心给她们制新衣,有姨娘的还好,至少姨娘也会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而没姨娘,或者席玉真这样姨娘不得宠的,便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她小时候是亲眼见过一个得宠姨娘仗着侯爷宠爱,对着嫡母言语不客气的,没过一个月,这位得宠姨娘就死于“重病”,肚子里还带着孩子。
而之前还十分宠爱她的父亲只悲伤了一天,就将心思用在了新人身上,从那之后席玉真就明白她与弟弟要想在府中把日子过好了,就得讨好父亲,讨好当家主母,安安分分规规矩矩,一点的不规矩都不能有。
只是侯夫人并不是个对她规矩她便放过人的,席玉真的母亲生下了侯府中唯一男丁已经让她将他们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在侯爷提出想要将席玉真的弟弟交给她教养之后。
席玉真能猜到嫡母在想什么,她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了,凭什么要将一个庶子养在自己膝下,凭白给了他嫡子名头,那以后若是她生下嫡子,侯府到底谁来继承?
她现在只是表面冷淡暗地为难,没有直接下死手,也只是因为之前她弄死的孩子太多,害的侯府只有了一个男丁,惹得父亲警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