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反目(第6/7页)

陈棉棉等的无聊,就扯了些芦苇和带着异香味的苦豆子给妞妞编了个小手环。

女孩子总是臭美的,举着她糯藕一样的胳膊看了又看。

但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xuxu,xue起来啦!”

这婴语也只有陈棉棉能听懂。

妞妞说的xuxu就是曾风,而在孩子记忆里,他还被锁在羁押室里。

陈棉棉解释说:“不,妈妈已经找人把他放出来了,他现在已经回家啦。”

妞妞点头:“xuxu,fei家啦。”

她还挺担心叔叔的,但她觉得只要叔叔回了家,就一定能跟她一样开心。

不过其实此刻,曾风不但气,还恨不能杀人。

因为如陈棉棉所料,他爸不但不想他离开,还希望他去对付祁嘉礼。

黄秘书正在苦口婆心:“小风,祁嘉礼对于咱们司令可一直是怀恨在心的,一旦再回去,就势必要打击报复,司令和你是亲父子,他的事业也是你的事业。”

曾风心不是凉,而是寒,比寒冬腊月还要寒。

但他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黄秘书:“我爸什么意思,他想我做什么?”

黄秘书也不能把话说死,只说:“近水楼台,你想个办法,让他回不去就好。”

曾风以手抹脖子:“那老头身体好着呢,你总不能让我……”

祁嘉礼本来是个刚正不阿,从来不搞关系,走后门,卖苦叫惨的人。

可他这回用的却是向上卖苦叫惨的方式,一旦不阻止,他再度出山已成定局。

曾司令当然不会让儿子做行凶犯科的事,但西北的气候是个麻烦。

黄秘书就暗示说:“西北这地方太冷,万一下雪的时候人要滑了,摔了呢,你说对不对?”

曾司令的意思就是,反正曾风鬼点子多,让祁嘉礼摔上一跤。

老人嘛,一跤至少断条腿,他还咋回去?

话说,如果曾风没在农场劳动过,对祁嘉礼也只有厌恶。

可前段时间他感冒了,祁嘉礼凌晨五点爬起来,上山帮他挖柴胡煮水熬的药。

他虽然总在骂人,可他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而且那老头特别爱惜粮食,别人掰完的玉米地他还要走一圈。

有些长得歪瓜裂枣,或者生了虫的玉米他也会全收回来,剥下来晒干,入库。

祁嘉礼还想回部队,曾风觉得挺烦的,他种地不就挺好的,回去干嘛?

但他爸呢,让他背黑锅,曾风已经够苦的了,为什么还要唆使他去害人?

黄秘书给曾风带来了一大堆的好东西,甚至还有一台崭新的收音机,并他喜欢听的评书磁带。

还有厚实的棉被,特种部队的整套过冬装备,甚至还有一床电热毯。

但何其讽刺的是,曾风的房间甚至不通电。

他不说话,黄秘书也就不吭声,默默等着这公子哥儿自己想通。

终于,曾风问:“黄蝶呢,要怎么处理?”

黄秘书说:“好办,十年二十年,咱们说让她消失多久,她就能消失多久。”

这年头没有随便杀人一说,让黄蝶消失其实就是让她闭嘴。

也就是说她的间谍案会被抹消,她的工作也会丢,但她不会坐牢的。

而在那种情况下,曾司令很可能依旧会跟她保持肉体关系。

那李开兰岂不是活多久,就得守多久的活寡?

她肥胖,粗鲁,丑陋,可她也是个善良的女人,是生了曾风,养了曾风的母亲。

母亲被父亲当成猴子一样耍,他做儿子的,就只是看着?

父子之情一般人很难离间的,除非其中一方不做人。

在曾强想来,别人都能吃苦锻炼,他儿子凭什么不行?

老爹的资源也不是无条件全要给儿子的,做为儿子,曾风也要担他该担的责任。

就祁嘉礼那脾气,不深入了解,曾风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可瑟瑟寒风中他还在刨地,翻遗漏的土豆。

曾风也挨过饿了,他知道那有多难有受,他也知道这片土有多贫脊,多难伺候。

而三座大军工基地,还有好几座兵工厂,可全是像祁嘉礼那样爱惜粮食的老百姓们在供养。

叫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他突然想起马芳那位最终吞枪自杀的长子。

理智告诉曾风,他不想反抗父亲,可要不反抗,他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