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彩礼(第2/3页)

邮局职员也说:“仗着是民兵就随意抓人去劳改,也太黑了吧。”

陈棉棉添油加醋:“人家可是民兵呀,右派的帽子还不是想扣就扣?”

人群外,一位干部模样的女同志高声说:“中央一道道文件下达,三令五申不准随意给人扣右派帽子,这个许家什么来头,胆敢顶风作案。”

许次刚全听到了,转身回了会计室,估计是装死去了。

但江所长跑出来了:“小陈,我们给你腾了一间好房子,快去住着。”

不是把她连人带铺盖撵出来了吗,又想请她回去?

陈棉棉拒绝,趁公安没有来,她还要忙着煽动群众呢。

江所长来拉她:“你一离婚妇女,娘家就是你唯一的靠山,别闹的太过分了。”

陈棉棉顺势弯腰抚肚子:“哎呀,你撞我肚子干嘛,好痛!”

江所长吓到后退,高举双手大叫:“我可什么都没干。”

妇女们异口同声:“她是孕妇,不许碰她。”

简直晦气,江所长气呼呼的离开了。

有人搬来椅子,搀扶陈棉棉:“快坐着缓缓,别动了胎气。”

老大娘又说:“瞧你这肚子尖尖的,肯定是男孩。”

还有人说:“你这瓜子小脸大眼睛的,准生个特漂亮的男孩儿。”

正好这时陈棉棉肚皮簌簌的,老大娘了然的笑了:“瞧瞧,他在动呢。”

邮局职员也说:“好小子,听见咱夸他好,撒欢儿呢。”

月份越大胎动越明显,一动起来肚子哗哗的。

虽然只相依为命了一天,但妞妞已经是陈棉棉的精神支柱了。

她挺起腹部,大声说:“不,我希望她会是个女儿。”

从古至今,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在延续。

老大娘说:“女儿不值钱,你得生个儿子。”

邮局职员也说:“儿子好,儿子将来能给你撑腰。”

陈棉棉大声说:“才不,想当初我的彩礼,有足足五百块!”

群众集体震惊:“五百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呀。”

如今五百块的购买力放在将来得有五万块,不怪大家会惊讶。

人群外,那干部模样的女同志说:“那些钱你全存银行了吧,利息不少吧。”

如今银行的存款利息,能达到恐怖的7%。

要在银行存五百块,利息都赶上一个人的月工资。

没想到陈棉棉竟是个小富婆,群众们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但她回看招待所,却眼神黯然:“那些钱我全部,亲手交给许小梅了。”

老大娘明白了:“卖了你,你弟弟才有钱娶的她。”

陈棉棉叹气:“当时许小梅大着肚子,说我弟要不跟她结婚她就告他强奸,那年我弟才十八岁,刚进铁管所端上铁饭碗。”

许小梅比陈金辉大五岁,是带球逼的宫,一进门就生了个儿子,如今养在老家。

……

女干部说:“所以你弟本是个强奸犯,是因为你他才免予坐牢的?”

陈棉棉轻抚肚皮:“所以女儿多值钱啊,我和许小梅都能值五百。”

一个男同志说:“妹子,彩礼可以有,但应该你自己收着。”

又说:“卖儿卖女是封建余孽,你弟这做法有问题。”

陈棉棉一脸天真:“可许家兄弟是民兵,我弟说他如果不结婚,不给500块,他们就会把他打成流氓右派弄死在农场,我问军官前夫索要高额彩礼,就是为了救我弟弟的命。”

男人最了解男人,一个男人说:“你弟两口子怕是给你唱双簧,骗你彩礼钱哟。”

陈棉棉黯然垂眸:“我以为卖掉自己他们就会感激我,会爱我,可是……”

老大娘剁拐杖:“傻孩子,他们能卖你一次,就能卖两次。”

陈棉棉轻抚肚皮:“他们要杀要卖我都行,但不能打我的胎,伤害我的孩子!”

她发现规律了,妞妞每个小时都会蛄蛹,一般是15分钟一次,恰这时毛衣裹着的肚皮在簌簌而动。

她说:“快看,我的女儿在动,我不要失去她。”

胎儿的悸动让群众愤怒:“还亲人呢,简直狼心狗肺!”

这时有人小声说:“快看,许小梅姐弟。”

立刻有人低啐:“呸!”

许次刚推着一台自行车,许小梅提着旅行包,看来俩兄妹是想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