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页)

“男人如果只有强没有惨,在情感博弈中就是无效输入。记住,强让人尊重,惨才让人想抱,缺一不可。”

商人重利,没人会故意撕破脸皮。何毓秀和刘秘书的交流无非就是互相针对此事表示一下歉意,再说一些没什么影子的的客套话,两人互相带走自己的人,这事儿就暂时算是搁下了。

重新走回来,何毓秀看了一眼金煦手上被擦破的血痕,正要让人准备医药箱,又看到了他脖子左后侧的抓伤。他刚才坐在了金煦右边,确定自己坐的这边没有,只隐隐记得自己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检查过他有没有受伤,好像就只有手背来着……又记错了?

去看坐在左边的宋即安,后者看着就粗头粗脑的,显然也不可能察觉到这种细节。

“帮我准备一下外伤药。”

经理很快让人提了医药箱进来,宋即安的手机跟着响起,一看备注,立刻撇嘴:“八卦精,肯定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杜浔这家伙酷爱八卦,极度爱看热闹,这世上就没有他不好奇的人物关系。

宋即安出去接电话,何毓秀打开医药箱,又追了一嘴:“别跟他说那么多。”

金煦继续坐在椅子上,何毓秀则用棉签沾了碘伏,道:“看来郑叔说的对,咱们家真该找人看看风水了,之前二十多年也没今年伤得多。”

他拿起金煦的手,仔仔细细地上着药,对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不自觉地勾动了一下,指腹摩擦着他腕部细腻的肌肤,忽然又怔了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何毓秀的皮肤很好,可此刻的触感……

手背忽然传来一阵蛰痛,是碘伏擦到了一块缺肉的地方,他手指又抽了一下。

何毓秀动作一顿,道:“很疼?”

“嗯。”

能不疼么。金煦从小到大哪里打过架,还一打三呢……何毓秀有些无奈,道:“为什么打架?”

金煦权衡了一下,道:“因为他们骂你。”

何毓秀心中顿时像是被烫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金煦脸上逗留两秒,道:“骂我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们自己不在意,别人所有的话都是不痛不痒,过分在意,只是在自寻烦恼?”

他不光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因为小时候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其实金煦在一开始上学的时候就总是被人说是怪胎。

他倒是不生气,被吵烦了还会自己找地方躲开那些人。

何毓秀还记得自己有一天放学找不到他人,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在楼梯下面找到了戴着耳机睡着了的金煦。

虽然那会儿何毓秀也是小小一点点,但他就是觉得金煦看上去比他还要小。

他蹲在小金煦面前,轻轻把对方手里的书抽出来,金煦便睁开了眼睛,他很小的时候,神色就始终是不同寻常的平静,即便刚刚醒来,眼神里面也没有半分睡意。

何毓秀对他笑,顺手把他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问他:“怎么在这儿?”

“他们吵。”

那个时候的何毓秀还不知道金煦说吵是真的只是因为吵,不跟对方动手也真的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一心觉得对方肯定是受了委屈才躲起来的。

于是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何毓秀就偷偷离队追着那几个爱骂金煦怪胎的人跑了三条街。

回来的时候,校服扯破了,脸上也挂了彩,但小胸膛却挺得高高的,拳头也是邦邦硬,脆生生恶狠狠地:“我看以后谁还敢说你!”

金煦坐在车上一直在等他,校服干净整洁,神色也始终如常。

只是在何毓秀拍着胸脯保有自己谁也不能欺负他的时候,忽然像是被启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冷冰冰地吐了两个字:“蠢货。”

何毓秀怔在原地,直到回去家里的时候,他才听到金煦在书房里与金绍霖说话:“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他们消失,但何毓秀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

后来,金煦也的确让他们消失了,那几人被迫转学,离开了凌川市。

再后来,这种事情多了,何毓秀就明白,自己对金煦所有的关心,其实都是对方最不需要的东西。

逐渐,他好像也习惯了用金煦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每次在谈判的时候都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把自己变成一台只负责输出最优解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