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8/8页)

她满心以为逮到了先机,可以等他一次,但她走向说好的那条长椅时,远远已经看到将近两米长的木椅,上下完全被盛放的奥斯汀玫瑰填满。

男人过分优越的身影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会继续等待多久。

好像长长久久的年月过去,他始终这样缄默地停在时光裂缝里等她,等她抽条长大,等她成熟,等她开窍,等她走出囹圄,认清徘徊的心,等她爱他。

梁昭夕怔愣地止住脚步,鼻尖涌上难以承担的酸意,她辗转的小心思,她不过一捧的小花,她要用约会的理由来粉饰目的的迂回,在这一刻都成为不足挂齿的负累。

她心脏撞击在肋骨上,疼痛和甜涩交织,她不说话,不吭声,也不管孟慎廷有没有发现她,她控制不住身体,笔直地朝他奔跑过去。

她不想让他再等了。

一分钟,一秒钟,都嫌太长。

风搅乱她长发,吹湿她睫毛,她手中的花瓣在颠簸里散落。

没关系。

他要的是她,他只要她。

梁昭夕听到自己无比剧烈的心跳,也听到孟慎廷转身的声响,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恣意跳到他身上,他一把稳稳接住,扣住她单薄的身体,重重碾进胸膛。

梁昭夕呼吸紊乱,浑身血液急促的奔涌,她等不及说:“孟停,我没有什么礼物要送你,我要给的比这简单得多,也要紧得多,我想——”

她忽然控制不住哽咽,抬头专注望着他眼睛:“我想跟你求婚,我想嫁给你,你会开心吗。”

梁昭夕亲眼看着孟慎廷绷紧的眼眶骤然泛红,她一股脑说:“证件我都带来了,民政局就在旁边,现在已经是工作时间,可以领证,我不受胁迫,没有被勉强,我不在乎任何清规戒律,我只是想,无比的想,想跟你一辈子。”

她后面的话不能再说,张开的唇被狠重堵住。

孟慎廷把她放上长椅,她坐在玫瑰中间,他攥着她手弯折双腿,膝盖点地,仰起头注视她,他掌心里嵌着一枚准备太久的戒指,金属圆环已经把他掌纹刻出深深凹痕。

他眸光灼烈,罩着不需要掩饰的热红,低声说:“我筹备了很多种仪式,换过几次地点,想在海边,在岛上,在高空的机舱里,但你说,约我来小公园,我丢失了冷静,只剩匆忙仓促。”

“我怕伤到你,怕吓到你,可我最不该怕的也是这些,”他把她嵌进眼底,“我的昭昭英勇无畏,用最柔软的手带我脱离悬崖炼狱,你给我一句话,我还你我的全部人生。”

他漆黑眼睫间有泪:“我们结婚,梁昭夕,我乞求你,让我对你终身负责。”

梁昭夕破涕为笑,俯身抱紧他。

他的昭昭说,她迫不及待,她心甘情愿,她要戴上戒指,做他长相厮守的新娘。

悬崖也好炼狱也罢,她陪他病入膏肓,陪他沉沦不醒,陪他在干枯岩缝里种出花,在风雪荆棘里一生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