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5/6页)

“主公也是倔,不把你找回来,喜幡都不让撤。”匪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好把你找回来了。”

他将碗筷摆在虞绾音面前。

帮她盛了一碗鱼片粥。

虞绾音听着他们的话锋。

想来戎肆应当没有跟他们说过她的身份。

看样子也不打算再提起来。

“先前,你是被谁家掳走了?”

虞绾音不吭声。

匪兵见状,心想八成是个伤心事,索性也就不提了,“没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们之前还去了一趟上安,没瞧见你。”

虞绾音看了看他,“你们去上安是……”

“这不是胡人要打进来了,实际上是为了去探探虚实。”匪兵一五一十地说着,“你可不知道,主公差点没回来。”

虞绾音是知道的,但还是得装作不知道一样问,“怎么了?”

匪兵说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了,你也就听个乐子。”

“我们和相府交手了一回打了个平手,听说北蚩进犯,我们就想应对外敌要紧,准备撤离,结果楚御那狗官杀了个回马枪。”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着主公布了个陷阱,还好主公命大。”

虞绾音听这话不太对,“相……楚御那边已经知道北蚩进犯,难道没有以谈和为先,与你们商议撤离的事吗?”

“哪有什么狗屁谈和,大事为先的道理我们比那群狗官懂。我们都准备撤了也不需要他们谈和,结果他们上来就要主公的命。”

“说什么,取到主公性命的有封赏。”

虞绾音不太敢相信,但有些隐隐地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多少封赏。”

“具体不知,倒是缴获了一盒子紫珍珠。”

虞绾音瞬间恍然。

一旁匪兵说到气头上,喋喋不休地开始骂人。

被外面赶路的匪兵敲门提醒,“别跟女君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知道了,这不是把女君当自己人嘛,我就没搂住。”

虞绾音心不在焉地用完膳食。

他们就跟着撤了下去。

临走前匪兵犹豫了下,还是没给虞绾音绑回去。

主公能默许他们来伺候,那也就默许了松绑。

虞绾音心情复杂。

是没想到上安官宦阳奉阴违到了这种程度。

话传两层下去,就变成了她想直接索取匪贼性命。

再传两层上来,就变成了匪贼谋利又害命的贪得无厌。

难怪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也难怪戎肆那么大气性。

虞绾音僵着身子,在马车内枯坐了一会儿。

说到底她已经有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了,还是受不住钻进被褥中。

算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

队伍休整后准备启程。

戎肆走到队伍前面,翻身上马。

宗承问着,“人怎么样?”

“挺精神的。”还能打人。

宗承唏嘘不已,“没想到在这里能碰着她。”

起先他们兵分三路,按照胡人可能会去的三条路线。

宗承带的一路去了楚御那边。

一路派遣到清古坡外的树平沿路,盯着胡人不会毁掉迁都进程。

戎肆带的这一路,是探子来报,说胡人不知为何又添了一批援兵在清古坡外蹲守。

这个位置处于树平和楚御所在兵马的中间,进可攻退可守。

戎肆带兵过来,撞见虞绾音其实是场意外。

她浑身是血,头发凌乱又惊惧委屈地出来喊人救她的时候。

戎肆只想杀人。

喊的是“夫君”,他就更想杀人了。

他也分不清这里面是不是掺杂着对楚御劫妻的情绪。

他只想把那群胡人杀干净,然后把人抢过来,好好告诉她,谁才应该是她的丈夫。

他觉得自己当土匪当得有点犯贱了。

他被算计得快要没命还惦记着仇人的女人。

起先想的报复她的花招一个接着一个,可现在戎肆甚至觉得,她设计围剿他的理由坦荡又充分。

她是为了百姓和郢州清路,不是为了楚御。

戎肆都要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跟疯魔了一样,听她说,他跟满城百姓和郢州的将来比,根本不算什么的时候。

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