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5/10页)

王雪娇飞快地把空空如也的塑料袋塞到张英山的手里:“嗯,被他吃完了。”

“还要不要?还有。”女人问道。

“不要啦,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们还得找锅子热。这个辣椒粉我留着,可以蘸别的东西吃。”王雪娇收下辣椒粉,装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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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七点开的船,磨磨蹭蹭到了七点半才开,坐在最旁边的王雪娇忧虑地看着离船舷只有半条胳膊那么高的吃水线,感觉随便晃一晃,澜沧江的水就会到船里。

王雪娇突然勾住张英山的肩膀:“说!你想吃板刀面,还是想吃馄饨。”

张英山平静地回答:“我先拿十斤精瘦肉,细细地切做臊子。”

王雪娇哈哈一笑:“原来都是梁山的兄弟,快快上座。”

两人说的都是水浒传里的事,浪里白条张顺把船开到江心后,就杀人劫财,板刀面是被船夫砍了,尸首不全;馄饨就是自己脱了衣服,跳到江里,落一个全尸。

精瘦肉就是节选进了语文课本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王雪娇在小船上聊这个,如同在飞机上看《空中浩劫》,在游轮上唱《Myheartwillgoon》。

也许是反向FLAG立得好,小船平平安安地一路南下,船下的水流名字从澜沧江自动切换为老挝境内的湄公河。

两岸景色相当的野性……或者说,就是没人管。

不是野草比人高的荒滩,就是仿佛风吹一吹就会倒的木板房,屋子里是字面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王雪娇想起了一个地狱笑话:为什么地震的时候,老挝没有报损失,因为旧房子中午塌,新房子晚上就盖好了。

他们活着,就真的只是活着,对于生活的态度与“三和大神”颇有相似之处:只要赚到了能吃三天饭的钱,就立马不干了。

也不追求吃得好,辣椒配米饭足矣。

到年龄就结婚生一堆孩子,养老靠孩子,孩子靠不住就等死。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是真正做到了钱够花就好,超出消费能力就不消费,包括有伤不治,有病不医,从自己做起,老人孩子同例。

生活条件是真的差,人民群众的幸福感也是真的高。

今天晚上住巴宾,还是老挝境内,明天再漂一会儿,就进入金三角边缘,泰国的清孔县。

本来国内的勐松条件算相当差,三十二线小破城。

如今跟巴宾一比,勐松绝对是国际大都市!

那路!是平的耶!

那楼!是高的耶!

巴宾这里的路是坑坑洼洼的,依稀仿佛能看出这里的地上似乎曾经铺过水泥,只是不知道有几百年没有养护了。

碎得好像中了五百万之后却发现刚好错过最后领奖时间的心。

最贴近码头的地方有两个客栈,房价都一样,房子都是竹木结构,大是真大,就是过于空荡荡。

有木头做的床,已经是店家对旅客的最高敬意,床上铺着草席,还有一块毛巾毯。

王雪娇激动地指着屋里最高处悬着的那一枚灯泡:“天呐,还有电器!”

一按开关,没电。

老板是中国人,他告诉王雪娇:“晚上七点到十点有电,抓紧吃饭和洗漱。”

老板自己并不住在这里,他扔下一句话:“你们明天早上的船是八点出发,出门的时候记得用棍子把门插上。”

然后,他就走了,回家了。

棍子,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棍子,一根大概有拇指那么粗的树枝,横插在大门上的两个铁环里就行了,防止小猫小狗进来随地拉屎撒尿。

“这就叫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王雪娇笑道,“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没有值得弯一弯腰的,房子里也没什么好偷的……只能偷人了。”

“这个老板开的价挺黑。”张英山评价,这种条件的地方,老板要价是三十块钱人民币。

“我知道,我工资三千的时候来过一次,类似条件的房子是六块钱一间。不过想想,这里是垄断价,隔壁那间的老板可能是他家兄弟。跟成都的老妈蹄花一样。”

“蹄花怎么了?要价也很高?”

“不是,是三家店并排开在一起,一家牌子写着老妈蹄花,一家写着正宗老妈蹄花,一家写着正宗老妈蹄花总店,很多人认为其实这三家是三兄弟,表面上竞争,其实回家分账。后来牌子才改成丁太婆老妈蹄花、易老妈蹄花和廖老妈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