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听到“新婚妻子”这四个字,祁晟不自然地偏过脸:“不管怎么说,你我拜过堂,那就是正经夫妻。”
陆鸢笑了笑:“对对对,你我是正经夫妻,你关心我,我关心郎君也属正常。”
祁晟朝向她,无奈中带着些许好奇:“你有时给我稳重的感觉,有时又给我轻浮的感觉,究竟哪个才是你的性子?”
陆鸢随意应道:“人有千面,都是我。”
说着,她也坐到了榻上来,把何老婆子给的钱袋打开,把里边的银钱都倒了出来。
祁晟听到了声响,问:“你在做什么?”
陆鸢道:“你祖母把家底交给了我,让我拿去给你治眼疾。”
说着,她看向床上的铜板,沉默了。
好半晌,祁晟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陆鸢:“说不出来。”
她数了一会,又说:“你祖母给了我六十八文钱。”
祁晟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开口:“若不然我去借一些,应当也能借到一二两银子。”
陆鸢叹气:“算了,先别借,省得受人白眼。咱们去县里瞧过,实在不够再去借。”
说着,她暼了眼他手上捧着的梨水,催促:“你赶紧喝呀,一会儿就该凉了。”
祁晟端起梨水抿了几口,有淡淡的甜味。
待他喝完了半碗梨水,陆鸢拿过碗,放到一旁的杌子上。
“等你喝完这几副药,我再多挣一点钱,咱们就去县里。”
在这期间,她还能摆两三回摊,这一回能挣四十来文钱,三回也才百来文。
余下一些买豆子的本钱,只有两百多文钱看病。
看了病后,也不知道还要多少钱填进去,她这冬衣冬被也没了着落。
陆鸢愁了起来。
祁晟又许久没听到她说话,问:“在想什么?”
陆鸢闷闷道:“这都快十月了,还没做好冬衣冬被,我在愁呢。”
她也没瞒他,付出了,总要人知晓。
祁晟思索了片刻,道:“若是这治眼疾要花许多钱,就先暂缓,把冬衣冬被做了,熬过了这冬日再说。”
陆鸢心说你也不怕拖得久就治不好了。
“再说吧。”
外头传来何老婆子喊她的声音:“丽娘不出来吃饼子,在里边干啥?”
陆鸢应:“在数老太太你给我的铜板呢。”
祁晟:……
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这跳脱的性子竟还能和素来要强的祖母相处融洽。
陆鸢把钱袋放到枕头底下,与他说:“我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可别给我弄丢了。”
说着,她就起身出了屋子。
祁晟摸索了一下,在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了硬实的荷包。
他们这才成婚第二天吧?
可她怎么就能做到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
陆鸢出了屋子,何老婆子瞅了一眼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晚上再瞅有多少钱?”
陆鸢:“没忍住好奇。”
她坐了下来,掰了个噎嗓子的米糠饼子来吃。
咽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看向何老婆子:“老太太,说句实话,你还是留了些家底的吧?”
何老婆子抬眼瞅她:“嫌我给得少了?”
陆鸢诚实地点了点头。
何老婆子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且还没说你呢,先前说好笋干的银钱也算我一份,我怎么没见着?”
陆鸢讪讪笑道:“我想着晚上给你的,但老太太你既然都说让我管家了,那这份钱是不是就不用给了?”
何老婆子:“你当家,自然你拿着。”
吃完了饭,陆鸢打算歇个晌,等睡醒再拿豆子去磨。
正想进屋,想到昨晚答应春花秋花的事,她问何老婆子:“今日能把竹床搬回去了吧?我带着两个孩子睡。”
何老婆子闻言,转头看向两个孩子:“春花你说,今晚和谁睡?”
也不知昨晚何老婆子和春花说了什么,前些日子还闹着要和娘睡的春花,这回却说:“和曾祖母睡。”
春花不舍地看着娘亲,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何老婆子肯定是忽悠了小孩子,不然春花也不会轻易应下。
陆鸢复而看向秋花。
秋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不明所以。
何老婆子抱起她,说:“睡木床总好过睡那硬邦邦的竹床,再说前几日下过雨,地上湿气重得很,离地面太近,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