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送衣(第3/4页)

“怎么了?”陈桑嘉问他,“又疼了吗?又溃疡了?”

“没事,想起之前看牙了。”陈舷揉了揉脸,“走吧,去问问。”

他肉疼地带着陈桑嘉走了,去了前台。

前台给他们挂了号,请他们去一边坐着等候。

俩人一前一后地坐到座椅上。

“103号,”陈桑嘉看了眼挂号单,坐在他身边,“应该等不了多久。”

“嗯。”

陈舷应着,靠到靠背上,等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看。

他盯着陈桑嘉的侧脸:“妈。”

“嗯?”

“以后跟小鱼客气点儿呗,”陈舷说,“他都没有妈了。”

陈桑嘉沉默良久。

“行。”她答应下来,“我跟他客气点。”

陈舷苦涩地笑笑。

笑了还没几秒,忽然,里头走出个白衣护士:“103号,过来这边。”

“诶,这就叫了。”陈桑嘉应声,“来了!”

陈舷瞬间消失了笑容。他苦着脸,跟着陈桑嘉站起身,手插着兜,慢吞吞地往诊室里面挪步,一脸的苦大仇深。

太阳落山时,陈舷和陈桑嘉回到了家里。

在门口换了鞋,陈舷趿拉着拖鞋,伸起手就往方谕的工作间里呼呼悠悠地飘。

方谕正在人体模特跟前比划,确认布料的效果。

门被打开,他一回头,就看见陈舷哭丧着脸瘪着嘴,病恹恹地脚步飘忽着过来了,像条在外受了欺负的小狗。

“怎么了这是?”方谕单手松开布料,扬起一只手,把他单手揽住,“路上遇上事了?”

陈舷抱住他腰身,摇摇头,又抬起头,眼尾发红:“把牙全都给我拔掉了,说方便用义齿。”

方谕无可奈何地一笑,把夹在耳朵上的铅笔扶了扶,搂着他往旁边的桌子去了两步,把手上的布料放了下来。

陈舷才看见,他还在耳朵后边别了根笔。

“疼了吧?”

方谕两手捧着他的脸,揉了两下。

陈舷点点头,忽然更委屈了,眼里直泛泪光。

“好了,别哭。都拔了也好,以后就不会疼了,你不是总说牙齿松松的,很疼吗。”

“全拔了也很疼啊,还有六颗呢,全拔了!”

陈舷很愤慨地说了两遍“全拔了”。

可身体还没全好,又喊不大声,他只能虚弱地嚷嚷。喊得太用力了,又扯到嗓子,陈舷咳嗽起来。

“好好,很疼,我知道。”方谕拍拍他的后背,连忙安抚,“我错了,你别用劲儿。牙做好了?”

陈舷点了点头。

“我看看,”方谕抬起手,摸住他的脸,张嘴说,“啊。”

“啊。”

陈舷张嘴。他的牙原本在这段时间里松的松掉的掉,只剩下牙床。

但这次一张嘴,满嘴都是模样很好的白净义齿。

方谕打量一会儿,觉得不错,点了点头。

他揉揉陈舷的脸:“不疼了啊,我给你吹吹?”

那有点太恶心了,陈舷讪讪推开他:“那倒是不用了。”

方谕笑了两声:“行。对了,这件衣服大概这礼拜就完工了。”

“这么快?”

陈舷往旁边看了两眼。第二件礼服的确也有了“人形”了,是绿色的一件,几缕金丝在上头走线刺绣,像春天透过叶子缝隙照射下来的金阳。

“没剩多少了,”方谕说,“等他们把衣服运走,我就叫搬家公司来,把这个家里的东西也搬搬。然后我们就去海城,我领你去看看房子。”

他说到做到。

又过几天,第二件礼服就完工了。

一大清早,家里的门就开了,一群着装整齐的工作人员走进来,把方谕的两套礼服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一堆防震东西。

好不容易放进箱子里,他们又拿来一个巨大的保险箱。

他们把箱子放进了那笨重的、高级的、巨大的黑色保险箱里。

关上后,还把保险锁上了两层。

陈舷正在餐桌跟前吃早饭,一看见此情此景,嘴里慢吞吞嚼着的一口面条差点掉出来。

陈桑嘉也瞪得眼睛都要掉进碗里了。

工人们把箱子放上推车,正要走,方谕叫住了他们。

他走过去,对着他们一挥手:“向后转。”

工人们没有多问,齐刷刷地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