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页)

想起西北那群文官荤素不忌的行径,她不由暗抽口凉气。

不会吧?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约摸心越惊,越摸脸越白,整个人内心充斥着巨大的荒诞与惶乱感。

“表兄?表兄?”

陈今昭勉强挤出来个笑,“怎么了。”

“表兄快去洗漱用膳罢,莫要耽搁上值的时辰。”

“我……知道了。”

鹿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不显眼的一处角落,鹿衡玉的常随远远见着陈府的骡车过来,就赶紧跳下马车小步跑过去,等陈今昭下了骡车就问了声安。

顺便,也与她传达了鹿衡玉夜半承命赴召入宫的事。

陈今昭本来就心发慌,闻此消息,更觉晴天霹雳。

“深,深夜入宫?没说是召他何事?”

“没呢,夜里府上突然就来了几个宫监,带来了上头口谕,让少爷即刻入宫见驾。”那常随想了想,又道,“对了,上头还特意嘱咐让少爷进宫前熏上香,就是从西域走商那里买的那份异香。来的那宫监叮嘱了好几遍,务必要让少爷多熏些,熏重些。”

陈今昭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僵着步子挪到宣治殿广场前。

至点卯时,整个人还精神恍惚着,差点就被纠察官给点名揪出来。

往翰林院方向走的一路上,她都恍恍惚惚,眼神不时望眼昭明殿方向,担忧惊惧。同样神思不属的还有那沈砚,他亦不时抬眸向昭明殿眺望,清冷的面容闪过担忧。

此时的两人尚不知,他们担忧的方向各有不同。

直待在翰林院见到了精神尚可的鹿衡玉,两人才暗下长松口气。

“我听你家常随说你昨夜奉诏入宫了,没啥事吧?”

陈今昭走到自己位子时,边拿出砚台纸笔来,边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眼神却偷偷瞄着观察他的反应。

鹿衡玉叹气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宣召我入宫草拟两道小诏。”他也不是不疑惑,翰林院不是没有值宿之人,何必这般麻烦的特意出宫去宣召他?总不能,是上头那位殿下格外看重他的文采罢。

着实奇怪。

见他面上并无什么异常,陈今昭也安了一半的心。可另一半的心依旧悬着,那位半夜召人入宫的动机有待考量,她虽不大确信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般,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移除。

譬如疑邻偷斧,她现在只觉那位浑身都不对劲。

眼见上官还未到,她就提了茶壶与茶叶去偏殿水房,打算先去沏壶茶喝喝压压

这两日或许是犯太岁了,事事不顺。唉。

翰林院外似有嘈杂的人声,她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没多在意,待沏完茶提着壶重新走进正殿时,差点被殿内多出的那些新面孔惊掉了下巴。

其实也算不上新面孔,都算与她有过一面或几面之缘。

这些人都是与她同届会试的考生,且都是太初七年殿选的前十名。

陈今昭看着这群人中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顿感牙疼。

这家伙竟也被分配到了翰林院,以后怕真有的热闹了。

此刻上官在简单朝众官员介绍了新来的这几人后,就排了空位让他们各自坐下,接着又安排了些公务,让他们暂且熟悉着。

陈今昭刚提着茶壶走到自己位子,旁侧的鹿衡玉就手搭嘴边,迫不及待的附耳窃语道,“土拨鼠来了。”

话落,临窗一道犀利视线嗖的下钉在他俩身上。

她都不用特意转头去看,都知道视线的主人源自哪个。

心道,果然还是小眼聚光啊。

一杯茶见底的时间,也就到了去上书房西偏殿授业的时候。

新来的一干人等殷殷切切的目送他们离去后,就开始交头接耳的问,他三要去哪儿,干什么去。

上官横眉一竖:“不得喧哗,肃静!”

众人忙闭嘴噤声。

今日授业与往常无异,一切顺利。

晌午时分,三人离开西偏殿,同往翰林院而去。

说起新来的那些人,鹿衡玉面上既是激动又是唏嘘。

“没想到还有同朝为官的时候,我还以为咱们这些同年皆道心破碎,失了为官的心气呢。”

“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得以金榜题名,若不入朝为官让满腹才华得以施展,那岂非对不住从前那些寒来暑往的苦读?”陈今昭其实也料到,她的这些同年入朝为官是早晚的事,若无此心思,这两年他们又何必滞留京都迟迟不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