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第3/3页)

眼看着前面就是东溪河了,他不敢松劲,安顿下士卒,命一队精兵先过桥,把守住对面,剩下的可战之兵按住不动,护卫着伤兵陆续过河。

虽是冬天,东溪却只结了薄薄一层冰,冰面上都能看见底下水流湍急,翟广不敢让士卒们从冰上走,只有走桥,一队一队走得缓慢。

“报——”

斥候飞马赶回,拉长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一跳,“官兵已经不足十里!”

短短十里路,以陆宁远所部官兵的脚程,恐怕用不多久就会到了。可现在排队过河的士兵还有许多,这么短的时间,绝不能全数通过,到那时一定会有人留在后面。

怎么办?是让伤兵先过,还是把他们留在后面,以保全可战之兵?

翟广如被一记重锤砸在脑后,蓦地在马上晃了一晃,一颗心让人向两边扯开。如果是一个成熟的统帅,此时该如何选,自不待言,可是……他向桥上望去,伤兵们彼此搀扶着,流血尚且算轻的,有的甚至已经断胳膊断腿,垂头丧气哭号而行,何等惨怆!

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受伤?难道他们放下锄头,从家乡起兵,追随自己至今,就是为了被他当做丢到狼嘴里的肉,用来给他自己脱身?为了死在百里、千里之外的他乡?

不!不!他决不为此!

猛然间,翟广决心下定,连发军令,督促伤兵速速过河,又赶快送景山过去,同时整顿桥边兵马,在官兵到来的方向上列阵。

宋鸿羽万没想到翟广竟会如此,霎时白了面孔,惊道:“翟大哥!”

他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如何能折在这里?万一不幸,他们别说拥兵十万,就是百万、千万,也一齐完了!

翟广厉声问:“怎么!”

他双眼如刀,两条眉头黑压压的让人心惊,让他一眼扫来,宋鸿羽哪敢再说,只是跌足长叹不已。

没过多久,脚下大地传来隐隐的震动,官兵的骑兵已经出现在眼前。

翟广拔刀出来,目露凶光,解开披风,露出铁甲,浑身上下陡然一变。身后士卒好像已知道自己命运,或在马上,或两脚站着,眼望着官兵的方向,一齐拔刀出来,仰天长啸。

却不料在追兵终于杀到近前、一场死斗又要拉开帷幕时,河对面不知从哪里竟又冒出一队官兵,截住了刚刚过河的伤兵去路。

一面“周”字旗,一面“陆”字旗在两边打开,翟广怔愣片刻,随后怒吼一声,拍马挥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