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是我的人”(第3/3页)
若是让她搭上了裴恕,必定会对他不利,这事不得不防。叫过心腹谋士:“给魏博传个信,就说十六娘子跟裴恕,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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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催马踏上官道。一整夜不曾合眼,许是疲惫已极,反而有种异样的清醒。王崇义指望能攀上裴恕,但裴恕,不会。昨日敛葬乡民时他神色冷峻,当时她没看懂,昨夜守灵之时突然想明白了,他是厌恶她用乡民的遗体掩护薛临。这般心存悲悯的人,绝不会与王崇义同流合污。
他真的,很像薛临。
极远处隐隐现出永年城的轮廓,王十六加上一鞭,飞也似地奔去。
永年城,刺史府。
裴恕合上最后一卷卷宗,微微垂目:“清漳、肥乡、平恩、洺水四县失陷,以永年城伤亡人数为基准,类比城池规模、军民、仓储,四县兵力折损当在两万左右,则州中可用之兵加起来当不足四万,粮草不足半月,黄刺史,可是如此?”
黄靖吃了一惊。裴恕四更过半才开始查阅卷宗,洺州近三年的民籍、军籍、兵器、粮草,这三个月的伤亡、军需和各郡县防卫情况,卷宗高高堆起几摞,一个多时辰便全部看完。交战期间兵荒马乱,除了州府所在的永年,其他郡县都已经几个月不曾上报,他身为刺史都说不出兵马粮草的确切数目,裴恕竟能根据这残缺的资料推算出来?
原本因他年轻,本官①又不很高,心中多少有点轻慢,此时油然生出敬畏,黄靖躬身答道:“裴公恕罪,各处音信阻绝,确切数目此时还没有,下官一定尽快报上。”
“报!”报事官匆匆走进,“王十六娘请求入城,迁葬郑夫人灵柩。”
拖了这么久,她终于来了。裴恕颔首:“准。”
灵堂。
棺木乌沉沉地停在堂中,王十六默默看着,想起昨日临别时王焕的叮嘱:“你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娘。”
那时他已离开,又转头回来,低着声音交代她。他神情晦涩,看不出是质疑多些,还是伤感多些,他还念着母亲,盼着母亲没有死。
那么她,就还能凭着母亲,左右王焕,搅动魏博这潭臭水。
门外有脚步声,王十六回头,裴恕迈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