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许明月一开口,孟福生就……(第2/3页)

他平静的拿着煤油灯,去厨房将碗筷洗干净,又拿回到房间的窗台上。

他躺在与他过去睡的完全不一样的高床上,安静的望着窗台上黑色的模糊的陶碗的形状。

身下是稻草垫,身上是旧棉被,耳边是时不时老鼠从房梁上跑过的吱吱声。

*

许明月送过饭菜后就回去了,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到了荒山,就关上了大院门,进房间后,打开太阳能露营灯,给小阿锦做睡前体能训练。

到了冬季,又不能游泳了,为了不让她泳技生疏,每日的四种泳姿的练习和体能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她的泳姿全是她的省游泳冠军教练教的,各种泳姿手势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现在已经累积了很多床棉被,冬季炕上终于不用只垫一床棉被,小阿锦滚着滚着,就滚到没有棉被的炕上。

许明月并没有每天都像昨天那样做咸肉干菜煲,而是偶尔一次,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就着时令的野菜,做些常见菜,比如这个世界的鲜竹笋。

因为干旱,山上的竹笋都没怎么长,却不是完全没有。

他们这座大山下面是有地下水资源的,哪怕因为干旱,山涧小溪全都干了,山上的草地也枯黄一片,可有竹林在的地方,就表示那个地方的地下水资源丰富,环境潮湿,土壤潮湿。

所以竹笋虽然少,却不是一点没有,只是需要你去用心的找。

许明月是个无笋不欢的人,尤其是春天,最让她期待的事,就是每年春天必不可少的油焖春笋了。

全国各地好像都有烧笋的菜肴,但许明月吃过最好吃的笋,无疑就是油焖笋。

油焖笋这道菜,想要烧的好,首先第一点,就是油要多。

这年代别说油了。

临河大队这么大,去年一整个冬天,一亩油菜地都没种,全是冬小麦套大豆。

在人都没的吃的年代,人们首先思考的不是吃的有多好,而是生存。

先要生存下去。

所以整个临河大队的山地,现在是一片绿油油的冬小麦。

恰好油许明月是不缺的,不论是猪油,还是花生油。

没有铁锅,用砂锅是很难做出好吃的油焖笋的,这也是去年春天许明月都没有做这道菜的原因,去年春天光想着挖笋做笋干储存防灾年了。

许明月车子后备箱内倒是有个小露营锅,可小露营锅真的太小了,母女俩煮个面还行,炒菜是真不行,光是鲜竹笋都装不下,更别说炒了。

许明月没办法,只能在小炉子上倒上花生油,放上姜丝、水沟边生长的野细葱,用花生油爆香,再炼好的油倒入砂锅里,放入切成条状的鲜嫩春笋,在砂锅里翻炒。

这样炒出来的油焖笋,自然不如铁锅里炒出来的好吃,只胜在油多,笋够鲜嫩了。

而且油焖笋是很难得的,不需要放一块肉,本身就十分美味的菜肴。

光是油爆姜丝、野细葱的香味,就足以让人迷醉,等到傍晚,许凤莲他们过来,还没进厨房,只在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们还以为许明月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待进入厨房,看到许明月早已将油都撇干净放在小方桌上的油焖笋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笋散发出来的香味。

笋在他们这里多常见啊,可为什么除了灾年外,很少有人上山去挖鲜笋回来吃?就连笋干都吃的少?

就是因为竹笋哈口。

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或许都不知道竹笋的‘哈口’是什么滋味,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才能体会到‘哈口’的竹笋有多难吃。

那已经不是竹笋本身的口感问题了,就像一种食材它本身的防御机制,就像辣椒的辣,过度的辣也会让人难以适应一样,竹笋的‘哈口’是比辣味更叫人难受几十倍的体验。

就像山上野生青柿子的涩。

刚开始许凤莲他们几个还有点失望,因为许明月做的任何的野菜都好吃,唯独笋的哈口让他们印象深刻。

可许明月就烧了这么一道菜,他们除了吃油焖笋,也没别的菜可以吃。

当然,他们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只是吃到嘴里后,他们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吃到的东西是竹笋!

许凤莲更是瞪大了眼睛问许明月:“阿姐,你做的竹笋怎么不哈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