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5页)

但康和不晓得徐老秀才是真的疼范鑫,是同村人有层交情是一则,范鑫打小就跟着他读书,读了都十几年了,没情谊都生出了情谊来。

再一则,范鑫虽是立不起事,怪是窝囊的模样,可在长辈眼里,他便是听话顺从的性子。不似徐扬那般,主意多,要干就一定要干,脾气执拗胡闹得很。

范家一屋子的人都默着没出声儿,他们心中自是不愿范鑫就此不读,断了一家子的前程梦和在村里的体面。

可徐老秀才是甚么人物,为着范鑫特地回一趟村,来家里亲自谈,又是何种关切照顾。

他们能驳斥范鑫的话,却不能拿来驳徐老秀才。

因他说得不差,人家里一脉单传的徐扬都没读书了,由着他去闯,并非是单不教他们家范鑫读了。

徐老秀才走时,一家子将他送去了外头。

徐扬与范鑫说了几句,言他总算是硬气一回,也学会动脑子这样的话。

罢了,又同康和范景招呼了一声,说改明儿把钱与他们拿来。

没多时,随着徐老秀才回村去了。

村上人听说徐老回了村,不少都拿了东西前去拜访,问他如何得空乡来,他也只说为着徐扬回来的,没言范家的事。

而徐扬得晓他实际是为着范鑫回来的,心头长落了口气。

谢罢了客,徐扬便同徐老秀才道:“爷的屋我都有收拾着,不见脏污,劳累了大半日,爷回屋歇歇罢。”

“站着。”

屋里只余了爷俩,徐老秀才敛起了对客的和善,板起了面孔。

见徐扬想溜,他放下手上的茶,将人给唤住。

徐老秀才将人看了一眼,道:“今儿是又上元家去了罢。”

徐扬闻言,也变了些脸色,他本不想说假话,可到底是怕再将人气出病来,道了声:“没有。”

他也说得不算假话,他不是上元家,只是去见了元哥儿。

徐老秀才冷哼了一声:“平日里脸都懒得洗的人,在村里反倒是收拾的整齐,还拿香膏洗了澡,还不认去了元家。敢做不敢认的。”

徐扬默着不说话。

徐老见状,道:“县府教村上卖荒地,我听说你也去置了五亩地?”

“嗯。”

徐扬这厢应了一声。

“倒还算是像些模样。”

徐扬没想到徐老秀才会夸他,他低了些声儿道:“我这地是置来以后娶夫郎使的。”

他到底是没嚷着说用来娶元果。

“我还不晓得你的。”

徐老秀才有些气又有些伤心道:“好不易是打外头回来了,也不在城里多待些日子,我这把老骨头还活得了几天。”

“我是不想在县里头惹爷跟爹的嫌,他拿我一顿好打,巴不得把我打死了去。”

这厢徐老默着没说话了。

须臾,他又道:“听得你娘的意思,说你预备着想竞乡长?”

“乡长五年一换,他陈雨顺又不似老乡长那样做得人人称道,我作何竞不得。”

“你要有这心气,我跟你爹这些年也不算白教导你了。”

徐老秀才道:“真要干得成事儿,家里也都依你的意思。”

徐扬本以为家里头并不支持他去竞乡长,也便没同他们说,只与他娘嘀咕了几句。

这番听他爷的意思,竟是赞同的。

且说成事儿,家里都依他?

他也不装一副端着的模样了,急道:“爷这话是什麽意思?可是说只要我竞上了乡长,便依我的意思娶元哥儿了?!”

徐老秀才有些不自然道:“你那般要死要活的,把家里人都气糊涂了也要跟元家哥儿一块儿,家里能拿你有甚么法子。”

“要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立得起人来办得好事儿,我便准了。”

徐扬听得这话,整个人都宛若炸开来了的烟花,他两眼放光:“爷,你可说话作数!”

“哼,我徐旺生是那般说话不作数之人,你这小子说的甚么话。”

徐老秀才道:“你甭先疑我说话作不作数,自个儿忧愁着能不能竞上罢。我丑话说在前头,今与了你一回机会,你自个儿没能耐办不成,到时候自老实听家里的安排。”

徐扬当即拍胸脯保证:“我自好生全力的去干这事儿,只家里头也不许暗里与人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