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旁边的“尸体”约莫是管着这些“尸体”的领头人,闻言淡淡地瞥了眼“小尸体”,“小尸体”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呲着的大白牙瞬间消失了,装出一副沉稳可靠的形象来。

泊渊心态好的出奇,即使被上了镣铐也没有什么做阶下囚的自觉,只道:“要是我今天不来,你们不就白受这些罪了吗?”

“小尸体”看样子很想说话,只是收到“大尸体”警告的眼神,又把话默默地吞到了肚子里,在脸上化作一点“想唠嗑但不敢张嘴”的痛苦表情。

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到了大理寺所在的巷道,巷口灯火通明排兵列阵,泊渊察觉到了气氛那微妙的变化。

逮住他的官爷和巷子口的这些人......莫非不是一班人马?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因为在两方隔得极近的时候,另一方竟想上前拿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间,泊渊也算是弄懂了这些“守株待兔”者的来路———卫尉寺卿顾铮的手下,也就是他白日里在禅心寺遇到的那个衣冠禽兽。

泊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落到那人手里,就那人小心眼的性格,他还能有活路在?

“你们能不能稍微给我松些镣铐?”泊渊诚恳道,“比起落到他们老大手里,我宁愿被你们鹤大人逮住。”

大小“尸体”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在冲突起来的时候,有意无意护了他三分。

......

总而言之,好一番折腾,卫尉寺的人没能带走泊渊,而是让他成功地进了大理寺的地牢“做客”,并与金焕之两者汇合。

两个人的牢房是错位的,但由于地牢中间的走道并不算宽敞,所以声音能听得很清晰。

一个是胆大包天的江湖客,一个是早将生死抛之脑后的苦命人,两人在地牢里旁若无人地聊起来,听得泊渊对面的宴明一阵沉默。

20863:【他们就没想过鹤卿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的这么近吗?】

宴明:[就是为了说给他听的。]

一唱一和,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人口才这么好?

他们俩仿佛不是在地牢而是在儋州,从城门附近的酥糕到摊上阿婆的糖水,从儋州特色习俗到街巷八卦,话题跳跃,像极了宴明那个时代的“已读乱回”。

与这两处一墙之隔的牢房里,记供正在奋笔疾书,桌上铜灯盏里已添了两次油,照亮旁边密密麻麻好几页纸。

鹤卿在另一张案桌上看那封他从门槛缝隙间抽出来的信,清隽的字迹极有条理地写明了一条又一条罪状,这十页罪状若是叠加起来,文安王怕是会被连削三级,甚至贬为庶人。

“他们的对话不用再记了。”鹤卿的目光依然在这些罪状上,头也不抬地吩咐,“带上东西,随我来。”

记供停了正在记载那些絮絮叨叨毫无作用的废话的笔,转身拿起提前备好的东西,鹤卿已折信起身,跨出了牢门。

越过拐角,他们聊天的声音越发清晰,泊渊正吊儿郎当地靠在监牢门上,和金焕之回忆跃金楼经典的招牌菜狮子头。

泊渊半阖着眼:“鹤大人终于舍得出来了?听够了?”

鹤卿与记供的脚步声并未做掩饰,在只有对话声的地牢里分外清晰。

“只是觉得有些无趣。”

鹤卿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泊渊对面那间监牢,阿玦靠在墙角的稻草堆上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心中一叹,又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泊渊嗤笑:“觉得无趣还听那么久?”

“有些东西还得劳烦这位侠客认认———”

鹤卿并未理会他话语里淡淡的嘲讽,而是示意记供将抱在怀里的物证盒子打开,盒子是木头的,底下垫着一块质感粗糙的布,布上摆着两枚有些破损的橙色鳞片,在灯光下光晕流转,不似凡物,“可识得?”

鹤卿看到刚刚还懒洋洋的人陡然起身,他的手抓住监牢栏杆那粗硬的木头,拴在牢门上的铁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哪儿来的?!”

那是金鲤的鳞片!

他见了那么多次金鲤的真身,他绝不会错认!

面对泊渊突如其来的爆呵,鹤卿却没有给他解答的意思,他只是拿起那个盒子,面向了金焕之:“文安王窃我主家血肉以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