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第4/4页)

穆祺没有苦苦相逼,他只是注目了片刻,目光中甚至多了一点怜悯。

他叹了口气:

“……都到了现在,诸公还是不愿意承认么?”

“说一句‘不知道’,到底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呢?”

死寂,生冷的,静谧的死寂。

没有任何一个儒生说话,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儒生敢于大声呼吸,他们只是木立当场,活像是瞬间变成了木雕。

在沉默了足足一刻钟以后,董仲舒终于嗫嚅着开口,连嘴唇都在颤抖:

“你,你……”

你了数回,却始终无法措辞;以往辨经时摧折百家无往不利的话术萦绕在口,此时却一句都无法脱出——没办法,这一次来的招数实在是太诡异、太莫名了;往常儒家不是没有和厉害的对手辩论过,但从没有人敢于苦苦逼问这样的细节——喔,这当然不是因为其余学派心存慈悲,也更不是因为他们无此智慧,而是出于心照不宣的默契:说白了,百家拼死与儒学搏斗,渴望的往往是“彼可取而代之”;他们同样追求着那种至高无上、垄断一切解释的权力,又怎么会做这样自损根基、同归与尽的事情?

所以,所以——

“你到底想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