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8/8页)
后来傅易沛拿奖的个人纪录片,就诞生于这为期半月的游轮旅行中。
在昼夜不分的晕船和低烧中,穿越波涛汹涌的海峡,傅易沛看到极地气候的未知景色。
释怀这种词,若他用来,是自欺欺人。
他只是接受了。
冰山顺洋流推动可能会撞上另一座冰山,这种相遇讲不清。
就像有人告诉过他,一场电影的两个小时太短,讲不清一个人走进另一个命运里可能需要承受的痛苦和麻烦。
在许许多多的讲不清里,他接受了另一个人在他生命中的缺席。
那部纪录片的结尾是许多人汇集上甲板遥望冰川。
色调澄净的淡蓝画面之外,有小孩子激动的欢呼声。
“妈妈快看,白色的小岛!”
纪录片到此结束。
在傅易沛的剪辑素材里,这一段还有后续。
小男孩的妈妈耐心科普,那不是白色的小岛,那是冰山,是冰川末端断裂后落入海洋的巨大冰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大约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的大部分都藏在海面之下。
看似庞然稳固,实际。神秘漂浮。
“那我们待会儿能坐小船上去吗?”
“当然不行!你想想,它连自身的大部分都不能露出水面,怎么能承受我们额外的重量,对不对?远远地看就好了。”
小男孩恍然:“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是冰山,而非可以抵岸的岛。
一座冰山本就承担不了一只小船热切抵岸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