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5页)

直到他手里握住了邵氏兄弟的罪证,他便把剑锋也向他指了过来。

初始还好言哄骗,想要他把证据还给他。后来见他不肯交予,便让他那堂弟向他们下了狠手。

肩头的伤隐隐作痛,扈廷澜知道那痛意其实不是伤,是昔日形影不离,交情过命的好友横刀相向。

他也曾试着把证据转移出去,找人告发到朝堂。

但他找了谁,谁便便邵伯举盯了起来。

邵伯举对他实在是太了解了,了解到干脆想要以旁人威胁于他。

他只能去信让相熟之人都避开邵氏兄弟,又带着知晓他罪证的一众人,暂时躲藏起来。

料想这么多人不见踪影,朝廷也会发觉。

但他却忘了,躲起来的都是拂党众人,本就在朝中被排挤冷落,而邵伯举则正是皇上眼前红人,谁人不卖他面子。

邵伯举自然也不会坐任他们将他作恶罪证放出去,那邵伍兴手段狠辣,压得他们连潜藏都艰难。

直到后来,邵伯举欲强娶静娘,威胁他们这些杜阁老从前的追随之人,乖乖交出罪证,反而引得京中一夜之间传闻四起,找的人才多了起来。

但这么多人,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倒难以分辨。

最初他们想着干脆将证据交给永定侯府。

然而永定侯府于文臣不对付,那位陆侯更是权臣中的翘楚,极其深不可测,他同众人商议多次,都未能成行。

谁想一纸赐婚,静娘竟成那陆侯的妻。

众人前几天就论过此事。

眼下的陆侯,他们能不能信任呢?

而今日,归林楼开楼收书的消息就传了来。

“哥,纵然不敢轻易相信那永定侯,但是我们也该相信静娘。”扈亭君看向兄长苍白的脸,“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众人被追捕多日,也都不免受了些伤,其中扈廷澜的伤势最重。

保定书院的廖栩廖先生亦开了口。

“那陆侯能不能信,我们思量不出来,便交由静娘来决断吧。她若信那陆慎如,陆氏将我们救出来,只需须臾之功。若是不信,我们再议他法。”

扈廷澜默了默,缓缓点头。

他这就叫了妹妹,“你与静娘最亲近,你来给她递信,就藏在书中传递过去。”

扈亭君连声应下。

倒是扈廷澜又想了想,“直接递出我们所在地点恐不妥,若能有一人进京与她面见就好了。”

扈亭君这便道自己可以去。

但廖先生摆了手,“邵氏手下的人对你太熟悉,你去不得,还是我去吧。”

但他腿受了伤,连路都不好走。又有几人道自己可以前往京城,扈廷澜看过去,最后见一人将手臂上止血的白布带勒紧,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诸位何苦相争,去见我嫂子,自是我来走这一趟。”

众人皆朝他看了过来。

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着一身竹青色长袍,腰间配了剑,说话间自带三分笑意,举手投足既有读书人的文气,又不乏武人的矫健。

是蒋氏六郎,蒋解元蒋竹修的弟弟,蒋枫川。

他说要去,众人静了一静。

扈亭君问了他一句,“六郎,合适吗?”

蒋枫川笑了一声。

“有什么不合适?我哥命薄,嫂子总不能一直给他守着不是?眼下再嫁是好事,我本也要去京中给她送去贺礼,此番正好看看她过得如何。”

这话说得倒也没问题。

而且蒋枫川是近来才因与邵伍兴的人冲突,才误打误撞找到了他们,邵氏对他不熟悉。

扈廷澜想了想,点了头。

众人无有异议,蒋枫川笑着回身准备启程了。

但他身边的惠叔看了他一眼。

惠叔是蒋三郎蒋竹修从前的伴在身边的人,蒋枫川离家上路,穿了哥哥的衣裳,牵了哥哥的马匹,也问了哥哥的旧人可要与他同行,惠叔便跟了他。

这会惠叔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六爷真去?”

“怎么了惠叔?我去看看嫂子不行吗?”

他挑挑眉,又跟惠叔笑了笑,“您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晓得。”

说完,星眸抬起往北面京城的方向,遥遥看去。

*

京城。

一连几日下去,归林楼里收来的书越来越多了。

但陆陆续续地,众人从浩繁的书册里,挑出了几本不太一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