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人使(第3/3页)

“这什么时候的事?”柳今一手又荡向腰侧,这真是个坏习惯。她唇线抿紧,半晌挤出笑:“我成日酒喝得烂醉,居然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三个月前的事,”代晓月向后靠,望着门外,“廖娘已经进京三个月了。”

柳今一沉默片刻,又说:“既然不准狻猊军去,那最后派的是哪一卫?”

尤秋问点了点纸:“上面写着哪,正是平远侯的护东卫!”

平远侯韩啸最不守规矩,又杀人如麻,他征粮逼死了狐州府的知县,这是小事,顶多挨几本参,因为地方最不缺小官,死几个知县怎么了?人家可是天潢贵胄,就算告到御前,也是两杯酒的事。

“韩啸有梁州府这个大粮仓,平时带兵打仗不缺粮食,他何必如此针对狐州府的百姓?”柳今一拿起茶盏,“再者逼死知县不算,逼反了良民却不是小事,怎么还让他去?”

尤秋问说:“这事说来就久了,三喜峰不是靠近平远侯的驻地吗?他有个规矩,凡是他境内的女子,出嫁许人,都得先在他帐里住一晚。三喜峰有一峰是歪的,他非说那也得算在他境内,三喜峰的百姓不答应,两方就结下了大梁子。原本征粮是轮不到狐州府,可是平远侯夹带私怨,非要他们筹,这地方官再不情愿,也扭不过他那样的大腿!没承想最后逼反了三喜峰的女人。哎呀,你说是良民,人家只须在折子上划一笔,良民也都全变成贱籍——天是黑的,地是白的,皇家贵胄说你是马,你还能变成鹿?况且这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护东卫如今剿的是作乱的贱贼!”

柳今一拿紧茶盏,和代晓月一个看门外,一个装木头。她有火也发不了,她凭什么发?别说她现在是个一文不值的亡命徒,就算她从前拿着狻猊牌最风光的时候,也照样得夹紧尾巴。

天外有人,岜州府是个破烂边境,狻猊军满打满算就四万人。四万人,已经足够让廖祈福成为众矢之的。还想救别人?先看看自个儿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吧!

似乎没察觉到她二人的情绪,尤秋问赶着说:“东拉西扯的,就为一句话,你们要办的差,衙门里出不了人。不过我有个侄女,很崇敬廖帅,你们要是还缺个人跑腿打水的,就带上她吧。”

说完,也不管她俩答不答应,起身朝外喊:“尤风雨,进来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