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路躇(第3/3页)
“瞧瞧你,生的这样没出息,杀个人,有什么不敢的。”他慢悠悠的饮茶,拨开的瓷白覆碗撩开一片热雾,遮住幽深凤眸,“做了帝王么,权柄杀人,又岂是见血的。”
秦诏被他这句话骤然击中心口。
那种云淡风轻的狠厉,那种从容不迫的睥睨……清高孤傲的肺腑腔子里,就该藏着这样杀人不见血的轻狂。
——果不愧,是他的好父王。
然而,因沉思,秦诏面皮上生出一副呆样来,叫人曲解了去。燕珩睨了他一眼,顿时收住话茬。
……
才没说什么,竟吓住了不成?
燕珩悠闲解释,“寡人是说,做了帝王么,岂能总想着杀人?也该想一想别的办法才是……你这小儿,蠢钝。”
秦诏方才咬住唇,模样像是才回过神来,委屈的要哭了似的,“父王,是、是我不曾杀人,又天资愚钝,生的这样没出息……”
燕珩:“……”
自己可没说几句重话!
眼见那片薄唇都咬破了,燕珩略显不耐的抬手,拇指和中指紧扣下去,轻捏住人的下巴,又拿食指将那咬住的唇拨开了。
秦诏仍这么望着他,唇上一粒血珠。
可怜,委屈,好似被他骂哭的。
“……”
向来高冷的帝王,忽然有点理亏。
燕珩抿唇,“你这小儿,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寡人只说你愚钝,又不曾说不教你。”
挂在眼眶上的泪摇摇欲坠。
然而人却先咧嘴,笑出了声儿。
秦诏凑上去,抱住人手臂,“真的吗?父王。”
燕珩:“……松,手。”